馬氏姐妹入住“竹西佳處”後,奕帆等人表麵上待她們如上賓,噓寒問暖,飲食醫藥供應無缺。
暗地裡,卻是一張無形的監視網已然撒開。
奕帆借口馬鈺彤身體仍需調理,每日親自或讓唐江龍前去診視,實則不斷以九陽真氣加固對其體內毒素的封鎖,並仔細觀察其反應,試圖分析毒素成分。
他發現,這毒素極其頑固,且與某種特定的香料似乎有隱隱的呼應,這讓他更加確信了“引魂香”的存在。
唐江龍則充分發揮其風流倜儻、能言善辯的特長,時常帶著些揚州有名的點心小吃去找姐妹倆聊天。
“馬姑娘,這是揚州‘富春茶社’的蟹黃湯包,最是鮮美,趁熱嘗嘗。”
唐江龍將食盒放在桌上,笑嘻嘻地對馬鈺潔說道,眼神卻似無意地掃過房間各個角落,鼻翼微動,捕捉著空氣中任何一絲不尋常的氣息。
馬鈺潔斂衽一禮,柔聲道:“多謝唐公子費心。
隻是我姐妹戴孝之身,實在無心享用這些…”
她眉宇間帶著化不開的輕愁,演技可謂精湛。
“誒,話不能這麼說。”
唐江龍自顧自坐下,搖著扇子,道:“逝者已矣,生者如斯。
伯父伯母在天之靈,也定然希望你們姐妹能好好的。
再說了,你們身子若是垮了,還如何完成二老歸葬故鄉的心願?”
他話語懇切,眼神卻帶著洞察一切的玩味。
這時,妹妹馬鈺彤從內間走出,臉色依舊有些蒼白,更添幾分柔弱。
她輕聲道:“姐姐,唐公子也是一片好意。”
她看向唐江龍,眼神怯怯,帶著感激,“多謝唐公子。”
唐江龍笑道:“鈺彤姑娘客氣了。
看你這氣色,比前兩日好些了,看來奕兄的醫術果然高明。”
他話鋒一轉,似隨意問道,“說起來,二位姑娘家鄉在江南何處?
聽口音,倒不完全是吳儂軟語。”
馬鈺潔神色微黯,答道:“不瞞唐公子,家父原是紹興府學官,後…後遷任南京,故而口音雜了些。”
“哦?紹興府?那可是人文薈萃之地啊!”
唐江龍順勢接話,開始引經據典,談論起紹興的風土人情、名人軼事,言語風趣,學識淵博,試圖從中找出破綻。
姐妹二人對答如流,顯然對紹興頗為熟悉,但在談及一些細節,尤其是其“父親”在南京的具體官職、同僚時,卻往往語焉不詳,或以“父親從不與家中女眷談論公務”搪塞過去。
幾次接觸下來,唐江龍心中疑竇更深。
他私下對奕帆道:“奕兄,這對姐妹,絕非簡單的落難官宦小姐。
她們對江南文人雅事、風土人情知之甚詳,像是受過專門訓練,但一涉及家世核心,便含糊其辭。
而且,我幾次去她們房中,都聞到一種極淡的、若有若無的異香,非是尋常脂粉,倒像是…某種特殊的薰香。
我懷疑,那便是引發她們體內毒素的‘引魂香’!”
奕帆點頭道:“與我判斷一致。
她們體內之毒,陰寒纏綿,需特定引子方能激發。
這‘引魂香’想必就是關鍵。
她們隨身攜帶,或是通過某種方式定期接觸。
程兄弟那邊可有發現?”
程瀟波負責外圍監視,他撓了撓頭道:“大哥,俺盯了幾天,沒見她們與什麼可疑的人接觸。
她們大部分時間都待在房裡,偶爾出來在院子裡走走,也是姐妹倆一起,很少與外人搭話。不過…”
他頓了頓,道:“倒是有個年輕的公子哥,來了客棧兩次,都特意去她們房外轉了轉,還向夥計打聽她們的情況。”
“哦?是什麼人?”奕帆問道。
“聽夥計說,是揚州城裡有名的富家公子,姓王,叫王鵬宇。
家裡是做麻業生意的,富可敵國,為人…
嗯,風流倜儻,家中已有八房美眷,卻還是見一個愛一個。”
程瀟波語氣中帶著一絲不以為然。
正說話間,客棧夥計來報,說那位王鵬宇王公子,遞了帖子,想拜會奕帆奕公子。
奕帆與唐江龍對視一眼,皆感意外。
這位王公子,怎麼也攪和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