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十九清晨,北風如刀,呼嘯著席卷大地。
一夜之間,氣溫驟降,嗬氣成霜,估摸著已有後世的零下七八度。
今年寒冬的腳步,比往年來得更早了些。
奕帆早起推窗,但見院中水缸已結冰,枯草上都覆著一層白霜。
他心念微動,從儲物空間中取出僅有的十件羽絨馬甲拿了一件。
這些後世帶來的禦寒寶物,在此刻顯得尤為珍貴。
他悄悄將一件馬甲遞給藍漩秋,低聲道:快穿上,貼身穿在裡麵,外麵用外套裹嚴實了。
藍漩秋接過這件輕軟異常的衣物,大感驚奇。
但見這馬甲不知用何物填充,輕如鴻毛,卻溫暖異常。
她依言穿好,果然覺得寒意頓消。
奕大哥,這...這是何物?竟如此神奇?藍漩秋美眸中滿是驚異。
奕帆微微一笑道:這是用特殊工藝製成的禦寒衣物,輕便保暖。
藍漩秋低頭靠在奕帆肩上,聲音輕柔卻堅定道:奕大哥待漩秋如此用心,漩秋這輩子都不會與你變心。
兩人相視而望,情不自禁地輕輕一吻。
這一吻,如同冬日裡的暖陽,溫暖了彼此的心房。
他們相擁而立,任憑窗外北風呼嘯,卻隻覺得心中暖意融融。
一刻鐘後,二人整理好衣衫走出房間。
藍漩秋玉頰上的紅暈尚未褪去,更添幾分嬌媚。
唐江龍見狀,打趣道:奕兄今日氣色格外好啊,莫非是得了什麼禦寒的妙法?
奕帆笑而不答,隻是吩咐眾人多加衣物,準備啟程。
隊伍繼續北上,但見官道兩旁景象越發淒涼。
屋舍村莊零星散落,難得見到炊煙。
大部分田地荒蕪,不見任何莊稼,連樹木也都光禿禿的,在寒風中瑟瑟發抖。
最令人心痛的是,路邊不時可見凍死的災民。
有的蜷縮在牆角,有的倒在路旁,都被凍成了僵硬的屍體。
付嵇將軍麵色凝重道:這才十月,就已經凍死這麼多人。
若是到了數九寒天,不知還要死多少百姓。
奕帆命人將隨身攜帶的厚衣物分發給沿途災民,然而終究是杯水車薪。
唐江龍望著這淒慘景象,不禁吟道:
北風卷地白草折,胡天十月即飛雪。
忽如一夜寒風來,千樹萬樹冰花開。
奕帆接吟道:
散入珠簾濕羅幕,狐裘不暖錦衾薄。
將軍角弓不得控,都護鐵衣冷難著。
藍漩秋在馬車中聽見,輕聲道:
瀚海闌乾百丈冰,愁雲慘淡萬裡凝。
中軍置酒飲歸客,胡琴琵琶與羌笛。
蘇媚兒歎道:以前在教中,何曾想過百姓如此疾苦。
如今跟著奕公子一路行來,才知民生多艱。
一連五日,隊伍在寒風中艱難前行。
每到一處,奕帆都要設攤義診,分發藥物。
他的奕善人之名,隨著北上的腳步越傳越遠。
十月二十四日申時二刻約下午三點半),終於抵達京畿重鎮保定府。
但見城牆高聳,戒備森嚴,不愧是拱衛京師的重鎮。
找到官驛入住後,奕帆對眾人道:連日趕路辛苦,今晚我們到附近客棧用膳,也好打聽些消息。
幾人來到城中最大的悅來客棧。
時近黃昏,客棧內卻頗為熱鬨。
小二是個機靈的年輕人,見幾人氣度不凡,連忙熱情招待。
幾位客官是外地來的吧?
想吃點什麼?
咱們保定的驢肉火燒可是一絕!
點完菜後,奕帆狀似隨意地問道:小二哥,不知這保定府近來可有什麼新鮮事?
小二一邊斟茶一邊道:客官問著了!
最近咱們知府張振先大人,就是那個錢塘人,正在大興土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