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的陽光把星輝高中的操場曬得發燙，塑膠跑道的裂縫裡嵌著曬乾的草屑，空氣裡飄著淡淡的塵土味。大部分學生都聚集在訓練區，圍著那幾台鏽跡斑斑的異能測試儀喧鬨——有人在炫耀自己剛突破的d級【火焰拳】，有人在為沒能測出更高能量值而懊惱，唯獨操場東側的老槐樹下，安靜得像另一個世界。
林默抱著剛從教務處領來的新教材，正準備回辦公室，目光卻被槐樹下那個瘦小的身影勾住了。是蘇曉。
女孩穿著洗得發白的校服，裙擺上還沾著一點泥土，顯然是剛才躲過來時不小心蹭到的。她背對著人群，蹲在地上，雙手捧著一個舊作業本，指尖微微泛著一點白光——那是【微光】，亮度還不如一根快要燃儘的蠟燭，在午後的陽光下幾乎看不見，卻被她小心翼翼地護在掌心，像是捧著什麼易碎的珍寶。
林默放慢腳步，悄悄走近，【洞察】功能下意識地觸發，蘇曉的信息麵板在眼前彈出：
【學生：蘇曉】
【異能：e級【微光】】
【當前狀態：能量輸出不穩定波動幅度12），精神力緊張因外界嘲諷），對自身異能認可度極低20）】
【當前進度：亮度=蠟燭光的45，持續時間=8秒，元素轉化率=1.2較昨日提升0.2）】
【潛力上限：s級，進化路徑：【微光】→【流光領域】→【萬象光域】→【永恒光界】】
看著麵板上“精神力緊張”的標注，林默心裡剛泛起一絲疑惑，就聽到不遠處傳來一陣刺耳的哄笑。
“喲，這不是我們的‘小夜燈’嗎？又在這兒練你的‘手電筒’呢？”三個男生勾肩搭背地走過來，為首的是高二1）班的張濤——就是昨天在小花園裡欺負趙靈兒的那個d級【土刺】異能者。他一眼就看到了蘇曉指尖的微光，故意誇張地眯起眼睛，“哎呀，這光也太暗了吧？我奶奶的老花鏡都比你這亮，晚上走夜路怕是連自己的腳都看不見！”
旁邊兩個男生跟著起哄：“濤哥，你彆說，她這光還有點用——下次咱們去荒野區摸魚，讓她舉著‘手燈’，省得帶手電筒了！”
“得了吧，她這光撐不過10秒，說不定還沒走到地方就滅了，到時候咱們還得給她當保鏢，多麻煩！”
蘇曉的肩膀猛地一縮，指尖的微光晃了晃，差點熄滅。她把頭埋得更低，想把自己藏在槐樹的影子裡，雙手緊緊攥著作業本，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林默注意到，她的校服袖口有點濕——是眼淚，剛才肯定已經偷偷哭過了。
張濤見她不說話，覺得更沒意思，上前一步，故意用腳踢了踢蘇曉身邊的石子，石子“咕嚕嚕”地滾到她的腳邊，嚇得她往旁邊躲了躲。“蘇曉，我跟你說，彆白費力氣了。”張濤蹲下身，語氣裡滿是輕蔑，“e級【微光】就是廢柴異能，你再練也沒用，不如早點跟校長申請轉去普通學校，省得在這兒占著異能學校的名額，給我們星輝高中拖後腿。”
“我沒有……”蘇曉終於小聲反駁，聲音細得像蚊子叫，“我的異能……不是廢柴……”
“不是廢柴？那你倒是用它做點什麼啊！”張濤突然提高聲音，伸手就要去碰蘇曉的指尖，“讓我看看這‘寶貝光’到底能乾嘛——是能點火，還是能照明？”
“彆碰她！”
林默的聲音突然響起，不大，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堅定。張濤的手僵在半空中，回頭看到林默正快步走過來，臉上的囂張瞬間收斂了幾分，但還是不服氣地哼了一聲：“林老師？這是我跟蘇曉之間的事，跟你沒關係吧？”
“她是我的學生，她的事，就是我的事。”林默走到蘇曉身邊，輕輕把她護在身後，目光冷冷地掃過張濤和他身邊的兩個男生，“學校規定，禁止欺淩同學，禁止嘲笑低階異能者，你們忘了？”
張濤梗著脖子：“我們沒欺淩她，就是跟她開玩笑！再說了，我說的是實話，e級【微光】本來就沒用……”
“異能沒有沒用的，隻有不會用的。”林默打斷他，眼神裡的冷意更濃，“你覺得你的d級【土刺】很厲害？上次模擬賽，你被一個e級【藤蔓纏繞】的學生困住，最後還是裁判救了你，你忘了？”
這句話戳中了張濤的痛處——那是他上周的糗事，在全校模擬賽裡被一個比自己等級低的學生吊打，至今還是彆人的笑柄。他的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想說什麼，卻被林默接下來的話堵得啞口無言：“如果你再敢嘲笑蘇曉，或者其他低階異能的同學，我就把你上次模擬賽的視頻發到校園論壇上，讓全校都看看，你這個d級異能者是怎麼被e級異能者吊打的。”
張濤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最後狠狠瞪了蘇曉一眼，撂下一句“算你運氣好”，帶著兩個男生灰溜溜地走了。
林默看著他們的背影消失在訓練區，才轉過身，蹲下身，平視著還在發抖的蘇曉。女孩的眼睛紅紅的，臉上還掛著沒擦乾的眼淚，看到林默的目光，趕緊低下頭，用袖子擦了擦臉，小聲說：“謝謝林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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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謝。”林默的語氣放軟，指了指她指尖的微光，“剛才一直在練異能？”
蘇曉點點頭，又趕緊補充：“我……我昨天聽您說，我的異能可以提升，所以我想多練練……可是……”她的聲音越來越小，“我練了一中午，亮度還是這麼暗，持續時間也隻有8秒……我是不是真的很沒用？”
林默看著她眼底的自卑，心裡像被什麼東西揪了一下。他想起自己穿越前的日子——每天被老板壓榨，被客戶刁難，明明已經拚儘全力，卻還是被說“沒用”“不夠努力”，那種無力感，他比誰都清楚。
“你不是沒用。”林默輕輕搖了搖頭，從口袋裡拿出那本兌換的《異能理論手冊基礎版）》，翻到“光係異能基礎控製”那一頁，遞到蘇曉麵前，“你看，這裡寫著，光係異能的核心不是亮度，而是對光粒子的控製。你的【微光】之所以暗，不是因為它是廢柴異能，而是因為你還沒找到正確的控製方法——你現在是在‘被動釋放’，而不是‘主動引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