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還沒散,可那三隻影狼卻沒再撲上來。
它們圍著光膜轉了兩圈,低低地吼著,像是在猶豫。蘇清和趁機爬起來,後背撞在石壁上的地方還在疼,但更讓她心驚的是頸間的玉佩——那層光膜還在,淡淡的白光裹著她,連周圍的霧氣都好像被推開了些。
她試著往前走了兩步,光膜跟著她動了動。影狼們往後退了退,卻沒離開,顯然還在盯著她。
“得趕緊走。”她咬了咬牙,不敢再耽擱。她看向剛才發現幽冥苔的石縫,那叢暗紫色的苔蘚還好好地貼在石頭上。她心一橫,快步走過去,指尖剛碰到苔蘚,就聽見身後影狼又吼了一聲,像是要撲上來。
她手忙腳亂地把幽冥苔采下來,塞進懷裡,轉身就往回跑。光膜跟著她飛跑,那些影狼在後麵追,卻總被光膜擋著,怎麼也近不了身。
跑出迷霧穀外圍時,天已經過了晌午。霧漸漸淡了,影狼們追到林邊,不甘心地吼了幾聲,終於轉頭回去了。
蘇清和癱坐在草地上,大口喘著氣。直到確認影狼沒追來,她才敢摸向頸間的玉佩——玉佩的溫度已經降下去了,那層光膜也消失了,又變回了那塊普通的舊玉佩,隻是紋路好像比之前清晰了些。
她把懷裡的幽冥苔拿出來,一共采了三株,每株都有巴掌大,品相極好。按管事的說法,這三株至少能換十五枚下品靈石。
十五枚……她攥緊了苔蘚,心裡又驚又喜。夠換半株紫芝了。
可隨即又想起剛才的光膜。玉佩怎麼會突然發光?還能擋妖獸?母親留下的這枚玉佩,難道不是普通的玩意兒?
她翻來覆去地看玉佩,除了紋路清晰了些,沒發現彆的異常。或許……是剛才太急,記錯了?她搖了搖頭,把玉佩塞回衣領裡——不管怎麼說,是玉佩救了她。這事不能告訴彆人,否則若是被李娟或長老知道了,指不定又要惹出什麼麻煩。
她把幽冥苔小心地用草葉包好,放進竹籃,又往西邊坡的方向看了看——李娟她們應該早就走了。她猶豫了下,還是繞回西邊坡,撿了些沒被踩爛的凝露草,哪怕少,多換一枚靈石也是好的。
回到宗門時,已是傍晚。
蘇清和沒先回住處,直接去了管事的院子。管事正坐在門檻上抽煙袋,見她來,瞥了眼她的竹籃:“今天采得不少?”
“運氣好,采了些彆的。”蘇清和把幽冥苔拿出來,“管事您看,這幽冥苔能換多少靈石?”
管事眼睛一亮,接過幽冥苔翻來覆去看了看:“好東西!這品相,一株能換六枚下品靈石,三株……十八枚!”他從懷裡摸出個小布袋,數了十八枚靈石遞給她,“你這丫頭,平時瞧著悶,倒會找東西。”
蘇清和接過布袋,靈石沉甸甸的,硌得手心發疼。十八枚……加上之前省的三枚,一共二十一枚了。離換紫芝的錢還差不少,可至少有了盼頭。
“謝管事。”她把靈石小心收好,又把凝露草交了,換了兩枚靈石,這才轉身往觀主殿去。
她想把幽冥苔的事告訴真人——不是說玉佩,是想讓真人知道,她能湊到藥錢了,讓他放心。
觀主殿的燈亮著,比昨晚亮些。蘇清和走到殿外,剛想敲門,就聽見裡麵傳來咳嗽聲,比昨晚更重,一陣接一陣,像是要把肺都咳出來。
她心裡一緊,趕緊推開門:“真人!”
清虛真人正趴在桌邊,手裡攥著塊帕子,帕子上隱約有紅點。見她進來,他趕緊把帕子藏起來,強裝鎮定地坐直身子:“清和?怎麼這個時候來了?”
“弟子……弟子采了些幽冥苔,換了靈石,想給您看看。”蘇清和把裝靈石的布袋遞過去,聲音有些發顫,“您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清虛真人沒接布袋,隻擺了擺手:“沒事,老毛病了,咳兩聲就好。”他看著蘇清和發紅的眼眶,歎了口氣,“你這孩子,是不是又去危險地方了?幽冥苔隻有迷霧穀才有,那裡不能去。”
“弟子沒深入,就在外圍……”蘇清和低下頭,“弟子會小心的。真人,您快把靈石收起來,等湊夠了,咱們就去換紫芝。”
“傻孩子。”清虛真人摸了摸她的頭,眼裡滿是疼惜,“紫芝貴,哪能讓你一個小姑娘冒險去湊?觀主庫房裡還有些舊物,我明天找管事問問,看能不能換些藥材。”
“不行!”蘇清和急了,“那些舊物是觀裡的念想,不能換!真人,您彆管了,我能湊到。”
清虛真人看著她倔強的樣子,沒再反駁。他轉身從抽屜裡拿出個小瓷瓶,塞到她手裡:“這是‘清愈丹’,上次沒給你拿全。你今天去迷霧穀,肯定沒少磕碰,這丹能治外傷,你拿著。”
“真人,我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