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蘇州了？”
惠征有些頹廢的嘟囔一句，然後又問道：“長毛哪來的兵力南下？”
“是揚州城的那一支，他們放棄了揚州，並且從兩湖戰場上抽調了數千兵馬，合兵一處，由長毛曾立昌為主將。”
“揚州的？”惠征多少也是主持過布防的人，自然也是懂得一些軍事。
即使是兵敗逃離。
所以他馬上反應過來，問道：“揚州的長毛南下，江北大營乾什麼吃的？”
“怡製台沒有進行攔截？”
“江北大營的情況不清楚——。”周騰虎如實說道：“至於怡製台——。”
“他攔截過，隻是沒有成功。”
“怡製台兵力不足，隻能堅守常州，而且也是他第一時間通知李爵爺的。”
接著又說道：“至於為什麼怡製台沒有和北大營欽差大臣合作——。”
“草民也是很不解。”
“合作？”惠征嘴角抽搐，說：“這倆人要是還能合作，那才是天下奇聞。”
“為何？”周騰虎明知故問。
“你不知道？”惠征詫異的看向周騰虎，“當年你不是追隨林大人的嗎？“
“哦，也對，當年林大人已經被革職發配西域，你在此之前也離開了。”
“怡製台因為穿鼻條約的事情，上疏彈劾琦善大人，導致其被革職。”
“為了鎮壓太平天國起義，琦善大人才被賞三品銜署河南巡撫，駐防楚、豫界上，後授欽差大臣，專辦軍務。”
“雖然被重新啟用，但是他對怡製台的恨意可是絲毫不曾減少！”
“更何況，聽說最近身體不太好——。”
“原來如此。”周騰虎這才恍然大悟，如此分析，一切都對上了。
兩個老家夥死對頭看不順眼。
沒有第一時間聯係對方。
這才給了曾立昌機會。
從琦善的角度來看，明顯是要準備坑怡良的。可惜最終是李世安倒黴。
不過，怡良也算可以。
第一時間派人告知了李世安。
沉默片刻，周騰虎一轉身，卻發現惠征不知道什麼時候癱軟在地。
於是趕忙扶起惠征，“惠大人，您這是乾什麼？有什麼事跟草民說。”
“草民幫不上忙了話，還有爵爺呢？草民已經將您回來的消息告知爵爺了。”
清朝的官僚體係，嚴格區分實職官員和榮譽頭銜。周騰虎雖然獲得了七品頭銜，但是沒有被任命為實際職務，
所以，仍然不屬於官員階層。
也就隻能自稱草民，而不是下官了。
哪怕他是桂軍副統領，桂軍雖然被朝廷承認，卻依舊不是正式的。
承認，
隻是為了給李世安異地招兵。
也是為了限製李世安私兵做大。
但桂軍鄉勇，本質上還是地方臨時性的民兵組織，屬於“臨時工”性質。
並非國家正式編製。
包括夏雪宜這些統領，即使被賜予四品頂戴，他們仍然是平民身份。
更不要說後麵加入的周騰虎了。
臨時工就是臨時工，哪怕你再有能力，沒有貴人提拔，永遠是臨時工。
臨時工，做的再多，
也比不上正式編製待遇。
這是自古以來的規矩。
當然，
有貴人出手，臨時工也會飛黃騰達，比如蔣彪，他現在就是正式編製。
直接一步成為正三品參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