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雪卻絲毫不懼,反而往前踏了一步,紅裙在風中擺動,像團跳動的火焰:“怎麼,黃三太爺這是想親自下場?還是覺得附在這毛頭小子身上,我就不敢動你了?”
“放肆!”黃三太爺的聲音陡然拔高,林風的身體不受控製地往前傾,周身的氣場變得淩厲,“當年的事,是你父親咎由自取,與我何乾?若不是他貪念作祟,想偷仙家名冊換錢,怎會落得那般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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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貪念作祟?”陳雪的聲音陡然發顫,琥珀色的眼睛裡瞬間蒙上了一層水汽,卻死死咬著牙沒讓眼淚掉下來。她猛地從隨身的帆布包裡掏出一張照片,照片已經泛黃,邊角磨損,被小心地用塑料膜包著。
她把照片舉到林風麵前:“你看清楚!這是我爸,陳建軍!當年就是被你黃三太爺附身,親手用柴刀砍死了我媽和才三歲的弟弟,最後把自己吊死在房梁上!他死前眼睛瞪得老大,舌頭伸得老長,街坊鄰居都說是撞了邪,隻有我知道,是你!是你黃三在他身子裡作的惡!”
照片上的男人穿著洗得發白的軍裝,眉眼周正,笑容憨厚,確實和陳雪有幾分像。隻是那笑容裡的溫和,與陳雪此刻的冰冷形成了刺目的對比。
林風的心臟像是被什麼東西攥住了,呼吸一滯。黃三太爺附身害人?這絕不可能……黃三太爺雖然脾氣暴躁,卻極重五仙的規矩,向來不屑用附身的手段害人,更彆說滅門這樣的事。
“你胡說!”黃三太爺的聲音帶著怒意,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當年之事另有隱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另有隱情?”陳雪冷笑,眼淚終於掉了下來,砸在照片上,暈開一小片水漬,“什麼隱情能讓一個當兵的、一個從不跟人紅臉的老實人,變成殺妻滅子的瘋子?黃三,你敢說不是你逼他偷名冊?不是你在他被發現後,殺人滅口?”
她深吸一口氣,眼神重新變得冰冷,像淬了毒的刀:“你以為我這些年是怎麼過的?被人指著脊梁骨罵‘瘋子的女兒’,在孤兒院被人欺負,好不容易找到當年知情人,才知道我爸偷的不是普通名冊,是記著仙家恩怨的本子——裡麵就有你黃三太爺的齷齪事!”
林風隻覺得腦子嗡嗡作響,黃三太爺的怒氣在他體內翻湧,卻遲遲沒再開口,像是被戳中了痛處。
“現在名冊殘頁重現,你以為是巧合?”陳雪收起照片,聲音壓得很低,卻字字清晰,“柳仙名冊出現在趙獵戶屍體旁,白仙鬨張家屯,這都是有人在背後推波助瀾。有人想讓所有恩怨都攤開,包括……”
她頓了頓,琥珀色的眼睛緊緊盯著林風,像是要看穿他的骨頭:“包括你爺爺沒死的事。”
“什麼?”林風聲嘶力竭地喊出這個詞,黃三太爺的戾氣瞬間被這突如其來的消息衝散,他的瞳孔恢複了原狀,隻覺得渾身冰涼,像掉進了冰窟窿,“我爺爺……他沒死?”
爺爺是在他十歲那年死的,走得很突然,說是上山采藥時摔了崖,連屍首都沒找著。村裡人都說爺爺是被山裡的東西勾走了,黃三太爺也隻說是“塵緣儘了”,從未提過“沒死”的可能。
陳雪看著他震驚的樣子,嘴角勾起一抹複雜的笑:“看來,黃三太爺沒告訴你。也是,你爺爺手裡握著最關鍵的名冊總頁,知道的秘密太多,留著你,或許就是為了引他出來。”
林風腦子裡一片空白,爺爺沒死?黃三太爺瞞了他這麼久?陳雪父親的死,仙家名冊,爺爺的失蹤……這些事像團亂麻,突然纏在了一起,勒得他喘不過氣。
風突然變大了,卷起的蒿草拍打在身上,生疼。陳雪的狐狸狗再次低吼起來,這次的聲音更急,像是在催促主人。
陳雪看了眼天色,把帆布包往肩上緊了緊:“落馬坡的山洞,再不去,那孩子就真沒救了。至於信不信我……”她看了眼林風手裡的小鞋,“你聞聞那鞋裡的腥氣,是不是和落馬坡附近的‘屍花’味很像?白仙要用孩童的魂魄養那花,三天一到,魂飛魄散,神仙難救。”
說完,她轉身就走,紅裙的身影很快沒入蒿草深處,隻有那隻雪白的狐狸狗,臨走前回頭看了林風一眼,琥珀色的眼睛裡,似乎藏著某種憐憫。
林風站在原地,手裡攥著那隻小鞋,指尖冰涼。荒風吹過,帶著遠處山林的腥氣,他恍惚間真的聞到了一絲若有若無的甜腥,和鞋裡的氣味一模一樣。
去,還是不去?
陳雪的話像根毒刺,紮進了他心裡。爺爺沒死的消息,黃三太爺的隱瞞,三十年前的血案……還有那個在山洞裡等著被當祭品的孩子。
他抬頭望向落馬坡的方向,那裡的山影在暮色中顯得格外沉鬱,像一頭蟄伏的巨獸。林風咬了咬牙,握緊桃木匕首,朝著那個方向,大步走去。
不管陳雪說的是真是假,那孩子,他必須去救。至於那些恩怨和秘密,總有一天,他要親手揭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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