療養院的鏡麵已經恢複平靜,但空氣中殘留的腐朽氣息仍未散去。
陳默站在鏡子前,指尖輕輕摩挲著測靈儀的金屬外殼,眼神沉靜而警覺。
林小棠靠在牆邊,右手掌心隱隱發燙,契丹文烙印像活物般遊走。
蘇明遠正用手機調取療養院周邊的地下管網圖,眉頭緊鎖。
秦月坐在地上,神情恍惚,嘴唇微微顫抖,似乎仍在回響那個男人的聲音。
“你們都聽到了。”她低聲說,“他說……是我推了我妹妹。”
“那是鏡中人的誘導。”陳默語氣平穩,“它利用你的恐懼和記憶製造幻覺,試圖讓你崩潰。”
“可那聲音……”秦月抬頭,“太真實了。”
林小棠蹲下身,握住她的手:“我們現在要做的,是找到封印真正的核心位置,而不是被困在回憶裡。”
蘇明遠忽然開口:“我在係統裡查到了一份二十年前的城市地下改造工程檔案。療養院地基下的空洞結構,竟然和城市暗河係統相連。”
陳默目光一凝:“帶我去看看。”
警局檔案室燈光昏黃,空氣中漂浮著紙張老化後的塵埃。蘇明遠將一份泛黃的地圖攤開在桌上,邊緣已經卷曲,墨跡模糊不清。
“這是當時施工隊留下的原始圖紙。”他指著地圖上的一條紅色虛線,“這條線連接的是療養院地基下的空洞和一條廢棄的暗河支流。”
陳默戴上手套,手指沿著紅線緩緩滑動,最終停在一個標注著“百鬼封印”的點位上。
“這不是官方標記。”林小棠湊近看,“像是後來加上去的。”
“周懷安乾的。”陳默語氣篤定,“他在那裡做了什麼,我們得親自去看看。”
秦月忽然插話:“我直播間的數據還沒清空。如果能調出當時的影像,或許能找到更多線索。”
他們回到公寓,電腦屏幕上開始播放直播錄像。畫麵中的青銅鏡依舊扭曲,但在某個瞬間,鏡頭捕捉到一個模糊的符號——與地圖上的標記極為相似。
“這個符號……”林小棠翻出自己的筆記本,對照兩人手掌上的契丹文,“它是完整符咒的一部分。”
“也就是說,”陳默站起身,“我們掌握的信息已經足夠定位封印的位置。”
夜色如墨,古董店外靜悄悄的。櫥窗裡的瓷器映著街燈微光,卻透著一股詭異的冷意。周懷安的店門緊閉,門牌上“懷安閣”三個字被風吹得輕微晃動。
“他已經幾天沒露麵了。”蘇明遠壓低聲音,“附近鄰居說,偶爾會聽到鐵鏈拖動的聲音。”
陳默繞到後巷,垃圾桶旁有一張被撕碎的紙片,上麵寫滿奇怪的數字和字符。他小心撿起拚合,發現是一段坐標轉換公式。
“他在計算封印的準確位置。”陳默將紙片收入口袋,“我們必須趕在他之前行動。”
淩晨三點,療養院地下室入口處,四人站在一道鏽跡斑斑的鐵門前。空氣潮濕,地麵布滿青苔。蘇明遠用手電筒照向門鎖,發現上麵纏繞著一圈暗紅色的繩索,隱約散發著血腥氣。
“這不像是現代工藝。”林小棠輕聲說,“更像是某種儀式用具。”
陳默掏出工具箱,開始拆解鎖扣。隨著最後一根銅絲被剪斷,鐵門發出沉重的吱呀聲,緩緩開啟。
一股冰冷的氣息撲麵而來,夾雜著泥土和腐爛植物的味道。
樓梯向下延伸,腳步聲在通道中回蕩。越往下,空氣越稀薄,仿佛整個空間都在收縮。牆壁上出現了刻痕,密密麻麻的文字排列成陣法般的圖案。
“是封印符。”林小棠伸手觸碰其中一處,“這些文字和我手上的印記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