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棠的手臂仍在發光，金光未完全熄滅，耳邊仍回蕩著那些孩子的哭聲，像是從鏡子裡傳來，又像是直接鑽進了她的顱骨。
“我……聽到了他們的聲音。”
陳默迅速遊到她身邊，將她拉近自己。他的手指觸碰到她發燙的皮膚，眉頭一皺：“你還能撐住嗎？”
林小棠點頭，眼神卻依舊停留在那麵布滿裂痕的青銅鏡上。鏡中隱約浮現出模糊的輪廓，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在緩緩蘇醒。
“那些被獻祭的孩子們……他們在哭……他們在求救……”
話音未落，水麵驟然翻湧，一道幽藍色的光線從鏡麵裂縫中射出，直指林小棠的方向。她驚叫一聲，整個人被這道光束籠罩，手臂上的刺青猛然爆發出耀眼的金光，與鏡麵形成了某種共鳴。
“快退！”蘇明遠大聲喊道。
但已經來不及了。林小棠的身體猛地向後一震，仿佛被什麼東西拽住了腳踝，整個人開始下沉。秦月尖叫起來，試圖抓住她的手，卻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推開。
陳默立刻潛入水中，一把抓住林小棠的手腕，用力往上拉。他能感覺到水下的阻力突然變大，像是有一隻看不見的手在和他爭奪林小棠。他的肺部已經開始缺氧，視線也開始模糊，但他沒有鬆手。
陳默拚儘全力，克服水下巨大阻力，最終將林小棠拉出水麵。兩人劇烈喘息，彼此對視了一眼，眼中都是震驚與恐懼。
“你還好嗎？”陳默低聲問。
林小棠點點頭，嘴唇發紫：“鏡子……它在呼喚我。”
“我知道。”陳默抬頭看向那麵青銅鏡，“它在等我們。”
周懷安的聲音忽然從上方傳來，帶著一絲譏諷：“你們終於來了。”
眾人抬頭望去，隻見周懷安站在洞口邊緣，手中依舊捧著那本羊皮冊子。他的嘴角掛著笑意，目光深沉而冰冷。
“這是二十年前的儀式現場。”他說，“也是你們故事真正的起點。”
陳默緩緩站起身，擦去臉上的水珠：“你想讓我們做什麼？”
“不是我想讓你們做什麼。”周懷安輕輕翻開冊子，“而是你們必須知道真相。”
他抬起手指，指向鏡麵中央的一處裂痕：“那裡，是通往‘鏡界’的門。隻有穿過它，你們才能看到當年發生了什麼。”
“我不信。”蘇明遠冷冷地說，“你不過是在利用我們。”
“你可以不信。”周懷安聳肩，“但你的上司呢？你的同事呢？他們可都還等著你帶回真相。”
蘇明遠臉色一沉，拳頭握緊。
“彆浪費時間。”陳默開口，“帶我們進去。”
周懷安笑了：“那就請吧。”
他伸出手，一道微弱的符文光芒從掌心浮現，落在鏡麵上。隨即，鏡麵開始泛起漣漪般的波動，仿佛水麵被風吹動一般。
林小棠深吸一口氣，率先踏入鏡中。她的身影在接觸到鏡麵的瞬間便消失不見，仿佛從未存在過。陳默緊隨其後，邁步走入鏡中世界。
踏入鏡中的那一刻，周圍空間一陣扭曲，待他們穩住身形，眼前已是一個昏暗的空間，四周牆壁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鎖鏈，每根鎖鏈儘頭都拴著一個人影。那些人影麵容模糊，身體扭曲，仿佛被困在某種永恒的痛苦之中。
林小棠倒抽一口冷氣：“這些人……是當年參與儀式的人？”
“不。”陳默低聲說，“是他們的執念。”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腐朽的氣息，伴隨著低語聲，像無數人在耳邊竊竊私語。
“他們……在說話。”林小棠喃喃道。
“聽著。”陳默閉上眼睛，集中注意力。
那些低語逐漸清晰起來：
“對不起……我也不想這麼做……”
“我不是故意的……我隻是想救她……”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林小棠的心臟劇烈跳動，這些聲音中，有一個特彆熟悉。
“媽媽？”她脫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