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看鏡子裡的你。”林小棠說,“不是現實中的你。”
陳默沒有回應。他命令秦月開啟直播的“時間鎖定”功能,將當前現實時間作為信號基準,投射在所有設備屏幕上。一旦畫麵脫離當前時間戳,即表示進入記憶嵌套。
“彆碰門框。”他說,“接觸會觸發記憶反噬。”
林小棠卻已抬手,指尖觸向307號房的門把。刹那間,一股奇異的力量順著指尖直衝腦門,她身體一僵,右手鱗片瞬間發紅,像是被高溫灼燒,周圍的空氣也變得扭曲起來。
陳默立刻將她拉離門框。她癱坐在地,冷汗浸透後背,右手掌心浮現出七個小點,排列成環形,正中央一點微微凹陷。
“她提取了時刻表。”秦月盯著直播畫麵,“和星圖上的節點完全一致。”
蘇明遠扶牆喘息:“這地方在吞時間。我們進來多久了?”
陳默看了眼手表,指針停在2358。他沒有回答。
走廊儘頭突然出現一道裂縫,不是牆體破損,而是空間本身的撕裂——兩側瓷磚錯位,露出內部流動的銀灰色物質,像是液態鏡麵。
裂縫邊緣不斷釋放出微弱波紋,掃過之處,空氣泛起漣漪。
“那是時空接口。”林小棠掙紮站起,“能通向更早的節點。”
陳默取出錄音機,調至心跳記錄模式。他將麥克風貼在胸口,按下錄製鍵,隨後反向播放。低頻聲波擴散,乾擾了裂縫釋放的波紋頻率。
“準備好了。”他說。
四人並肩走向裂縫。陳默率先伸手,指尖剛觸到邊緣,左眼測靈儀驟然過載,鏡片炸裂,碎片嵌入皮膚。他沒有收回手,反而向前一推。
空間塌陷。
整棟建築在瞬間坍縮,牆體、走廊、病房全部折疊壓縮,最終化為一間狹小的嬰兒房。
天花板低矮,牆壁刷著淡黃色油漆,角落擺著木質搖籃。地麵覆蓋一層薄灰,中央卻清晰印著一道完整輪廓——一個嬰兒躺在鏡前,鏡中倒影清晰可見。
鏡中嬰兒睜著眼,嘴角微揚。
而現實影像中的嬰兒仍在熟睡。
陳默的呼吸停滯了一瞬。他低頭看向自己的左手腕,紅繩在昏暗光線下微微發燙。他緩緩蹲下,指尖觸碰地麵輪廓。
錄音機自動啟動,播放出一段模糊音頻——不是心跳,不是呼吸,而是一個極輕的、幾乎無法辨識的聲音,像是嬰兒在笑。
林小棠踉蹌後退,右手掌心七點灼痕突然滲出血珠,滴落在地,與輪廓邊緣接觸的瞬間,整道影像開始閃爍,鏡中嬰兒的嘴角越咧越開,直至撕裂到耳根。
秦月的直播畫麵猛然跳轉,攝像頭自動對準天花板角落的舊式監控探頭。畫麵中,監控指示燈亮起,紅光穩定閃爍。
探頭轉動,對準陳默。
鏡中嬰兒抬起小手,指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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