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沒動。銀鏡對準石碑，測靈儀指針輕微擺動。他左手始終拉著紅繩，感覺到林小棠的脈搏透過繩子傳來，一陣快一陣慢。
蘇明遠持槍站在側翼，眼睛盯著石碑底部。那裡有一道細縫，像是可以打開。他往前半步，被陳默抬手攔住。
“等一下。”陳默說。
秦月蹲在角落，攝像頭對準石碑全貌。直播畫麵還在傳輸，信號燈一閃一滅。她看了眼倒計時，變成“000718”。
林小棠忽然開口：“這不是封印。”
聲音很輕，但所有人都聽見了。
“這是賬本。”她說，“他們在記錄誰欠了命。”
陳默轉頭看她。
林小棠抬頭，眼神清醒，卻透著一種說不出的疲憊。“那些名字……不是被綁進去的。是他們自己簽的。用命換彆人活下來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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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明遠低頭看自己手背。墨跡沒有消失，反而更深了。他想起三年前那次行動，隊友替他擋了那一槍。當時他活了下來，對方當場死亡。沒人提過任何交易，可現在他知道——那是用命換的。
陳默盯著石碑，腦子裡閃過父親筆記裡的一頁。上麵寫著：“共生之約，非強加，乃自承。願者入名，不願者無痕。”
原來如此。
這不是詛咒。是選擇。
可誰給了他們選擇？
周懷安的聲音再次響起：“你以為毀掉契約就能結束？你們每一個，都是儀式的一部分。”
石碑表麵泛起一層暗光，生辰八字開始發燙，冒出淡淡白煙。空氣中的壓力驟增，像是有東西正在下沉。
林小棠突然悶哼一聲，右手猛地抽搐。胎記裂開一道新口子，血順著胳膊流下來。
陳默立刻收緊紅繩，把她往自己這邊拉。林小棠靠在他肩上，牙齒咬住嘴唇。
“它在讀我們。”她說，“隻要名字還在，它就能繼續。”
陳默看著石碑，又看向牆上殘留的血手印箭頭。那指向的位置，正是石碑升起的地方。地下應該還有空間。
他彎腰檢查石碑底部的縫隙。裡麵有機關，但不是機械結構。更像是某種能量回路，需要特定頻率觸發。
秦月突然低聲說：“倒計時變了。”
陳默抬頭。
屏幕上顯示：“000659”。
數字跳動的速度比之前快了。
蘇明遠握緊槍，走到陳默旁邊。“現在怎麼辦？”
陳默沒回答。他把銀鏡收起來，從口袋裡摸出母親留下的銀簪。簪子很短，頂端刻著符文。
他看了一眼林小棠。
林小棠明白他的意思，搖了搖頭。“不能硬破。這裡不是容器，是通道。破壞它，下麵的東西會衝上來。”
陳默停下動作。
石碑還在發燙，生辰八字一個個變紅。最先亮起的是上周犧牲的警員名字。
蘇明遠盯著那個名字，臉色變了。
他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有人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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