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點,庫房收拾完了,而其他同事幾乎走光了,沒人留下來幫忙打掃,理由是其他人通勤需要一兩個小時,而邢明淵租住在附近。
這讓他愈發討厭那間漆黑狹小的房間。
回家的路上,母親發來消息說:“賣西瓜的趙俊這幾天老堵在家裡管我們借錢,說你任他做親弟弟了。要把我們當親父母,不能不管他這兒子。這都是哪跟哪兒啊?有這事嗎?”
邢明淵立馬發回語音說:“彆聽他的,我就是買了他兩個西瓜而已,彆借給他錢。”
母親回複說:“你怎麼惹上這麼個無賴,我當然不能借給他錢,他是出了名的賭鬼,以後彆和他來往。”
“知道了,媽。”
邢明淵回到房間,剛一開門那白色的小家夥就跑到邢明淵腳跟前,吐著舌頭,搖晃著小尾巴。
這一刻他明白小劉為何要背著房東在本就狹小的臥室內養寵物了,有這麼一個可愛的小家夥等著自己,倒也蠻溫馨的,剛剛的氣頓時消了不少。
邢明淵立刻給頹彪準備晚飯,燒水期間又想起母親剛剛的來電。望著翻滾的沸水,想起趙俊那個無賴竟然纏著自己的父母,真是可恨。
明明自己想要善待所有人,儘量把接觸過的人都往好處想,可為什麼很多人都欺負自己。
村裡人不顧自家的事,老是跑到我家給我父母提意見是閒的嗎?難道經曆的一切都該歸因於自己太過老實嗎?老實也是一種罪過嗎?
滾燙的沸水從鍋中溢出,這才想起該下肉丸了。
將肉丸煮熟後,又放到盆裡晾了一會。
邢明淵自己則是去啃冷饅頭。
溫度降下來後,邢明淵把狗盆遞給頹彪。小家夥搖著尾巴吃的很開心。
濃濃的肉香充斥著狹小的房間。
邢明淵把從家裡帶的剩餘的熟食都給了蘇秀雯,想想自打蘇秀雯上次住院自己墊付藥費後,已經記不得自己吃了多少天的饅頭和泡麵了,乾冷的饅頭難以下咽。
而肉丸的香氣充斥著整個房間。
邢明淵呆呆地凝望著肉丸許久,他幾乎是無意識地伸出手去觸碰肉丸,從肉丸上撕下來一小塊肉放到自己嘴裡。
“好香啊...”邢明淵細細咀嚼著碎肉,眼角卻不自覺地泛出一抹淚光。
頹彪本能的想要護食,朝著邢明淵奶聲奶氣地喊叫起來。
邢明淵不敢被其他人發現小狗的存在,一隻手立即捏住頹彪的嘴巴,另一隻手撫摸著它的腦袋試圖讓它情緒穩定下來。
肉香還停留在邢明淵口中,想到頹彪每天吃的這麼好,沒有煩惱,它還朝亂自己亂叫,怒火再次湧上心頭。
頹彪被邢明淵的手捂地難受,竟咬了他的手指一口。
邢明淵徹底惱怒了。
“為什麼你可以無憂無慮...”
“為什麼你不用為買房攢錢煩惱!”
“為什麼你不用賺錢就可以有肉吃!”
“為什麼我喂你吃的,你還想咬我!”
“連你也欺負我!”
邢明淵麵容逐漸扭曲,眼神愈發猙獰,從最初的憐愛轉為憤怒,想到自己活的不如一條狗,痛恨命運的不公,原本撫摸頹彪的那隻手死死地捏住它的後頸,越握越緊。
頹彪翻起白眼,被捏住的口中發出嚶嚶的聲音,小爪子不停在半空扭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