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話結束後,邢明淵看著那些村民們一個個嘴角起皮,皮膚乾裂的樣子有些不忍,剛剛他們一個個確實態度蠻橫。
但想起自己的父親也是一位脾氣倔強、吃苦勤勞的農民後,邢明淵儘量放平情緒。
反正等程先生來也是乾等著,邢明淵索性去村頭小賣鋪買了兩大提礦泉水,回來後遞給村民們。
一位白發老漢見礦泉水一驚,“你這是啥意思?”
“沒彆的意思,天這麼熱,就想請大家喝點水。”
“你這不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吧。”乾瘦青年笑著說。
“大夥放心吧,我也是農村出身,理解你們。而且我也就是打工的,這個項目接下來怎麼進行需要等程先生過來跟你們談。我就是看天這麼熱,給你們弄點水喝。”
白發老漢向村民們使了個眼神,大家開始分發礦泉水。隨後老漢對邢明淵道歉:“小夥子,剛剛對不住啊,我們態度確實不好。”
“沒事。大家都不容易。”邢明淵自己也打開一瓶喝了一大口,“大爺,今年收成怎麼樣?”
“今年收成可不好呦,這天太熱了,跟下火了一樣。稻田都旱死了。”
“是啊,這幾年天氣很怪,太熱了。前幾年入秋時候早該穿長袖了,今年卻還跟夏天一樣。城裡不像農村,更是熱得很。”
邢明淵談話間故意與村民們拉近了距離,“我們這個新能源改造計劃,也就是想把這太陽釋放的熱給利用起來。”
其他人都圍坐到拖拉機上,靜靜地聽邢明淵講著。
黝黑中年說:“那照你這樣說,這項目確實是對百姓有利呀。”
“是呀。”見村民如學生般耐心聽自己講解,邢明淵也把自己的詳細方案和願景跟大家夥講起來。
這些村民們沒讀過書,第一次如學生般耐心聆聽。
他們思想很單純,問題考慮的並不周全,隻是聽邢明淵講述著將來要把太陽能充分利用,不用花錢購買其他能源,似乎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
不知不覺數個鐘頭過去了,但程莫良先生還沒到。
接近正午時分,邢明淵的話語中透露出一絲疲憊,正當他拿起礦泉水解渴之時,視線捕捉到三輛龐大的卡車自遠方緩緩駛近,它們穿越村莊那凹凸不平的道路,伴隨著一陣陣響亮的顛簸聲響徹四周。
那名黝黑村民眼看卡車駛來卻沒有半點減速的意思,他一把將邢明淵推開,喊道:“大家夥快閃開!”
村民們驚慌失措地跳下拖拉機,向四周逃散,緊接著,三輛卡車卷起漫天塵沙,如同巨獸般猛衝向前,毫不留情地撞上了停在前方的兩輛拖拉機。
在巨大的衝擊力下,拖拉機仿佛脆弱的玩偶,沿著陡峭的山坡翻滾而下,最終摔得支離破碎,殘骸散落一地。
未等村民們緩過神來,百餘名青年衝下卡車,他們手持鋼管、木棍和未開刃的砍刀朝著村民們一擁而上。
這群人對著村民們瘋狂毆打,白發老漢被木棍打到頭部癱倒在地。
“快住手!”邢明淵拚命呼喊著,可無人理會。
“爸!”黝黑中年原來是老漢的兒子,看父親被打,他瘋狂掄起手中鐵鍬,仿佛是青龍偃月刀在手中揮舞。
混亂的打鬥中,一個打手的鼻子竟被鐵鍬硬生生砍掉,他捂著受傷的鼻梁,血液從手中不斷湧出。
這群打手見村民下死手,也發起狠來,原本隻是拿著刀背砍村民的胳膊大腿,現在不顧三七二十一,照著腦袋、麵門瘋狂劈砍,雖然沒有開刃,但用勁全力也可以把對方砍得皮開肉綻。
雙方把痛化作狠,土路上隨處可見噴濺的血跡,邢明淵第一次見到這樣場麵,漫天飛舞揚塵中伴隨著刀光劍影,再打下去恐怕會出人命。
棍棒與金屬的碰撞聲、人群的咒罵與呼痛聲交織在一起,空氣中彌漫著血腥與恐懼,每一擊都似乎要耗儘所有力氣,每一聲慘叫都讓人心驚膽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