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區淨化序列”的通告如同末日喪鐘,在深磐之心每一個幸存者心頭蒙上了厚重的陰影。七十二小時的倒計時,像無形的鞭子抽打著所有人。恐慌不可避免地在新增人口中蔓延,甚至一些原住民眼中也流露出絕望。
然而,林澈知道,恐慌解決不了任何問題。越是絕境,越需要秩序。深磐之心不再是小團隊,近四十人的規模,若無章法,無需“淨化”,內部崩潰就在眼前。
“我們不能亂。”林澈站在人群前,聲音壓過了竊竊私語,冷靜得近乎冷酷,“逃跑?十公裡外哪裡是安全區?未知的荒野可能比‘淨化’更致命。留下?我們就必須像一個整體一樣戰鬥。而首先,我們要知道誰是自己人,該如何行動。”
他當即宣布了三項緊急法令:
一、軍事管製。所有人員,無論新老,即刻編入防禦和建設序列,取消一切非必要休息。由林澈擔任總指揮,下設防禦、建設、後勤、情報四個小組,組長直接對他負責。
二、物資配給與貢獻度掛鉤。取消平均分配。設立基礎生存配給,確保無人餓死。額外配給,包括更好的食物、藥品、裝備,必須通過承擔危險任務、完成關鍵工作或提出有效建議來獲取“貢獻點”兌換。沈玟負責記錄。
三、安全連坐。以小組為單位,一人違規或通敵,全組連坐受罰。知情不報者,同罪。
法令簡單、嚴苛,甚至不近人情,但在死亡倒計時麵前,無人反對。求生的本能讓人們迅速接受了這套鐵律。
接下來的兩天,深磐之心像一架驟然上緊發條的機器,以前所未有的效率運轉起來。防禦組在大山帶領下,瘋狂加固工事,布置陷阱,操作繳獲的重機槍進行適應性訓練。建設組在老周等新加入工匠的指導下,利用一切材料強化結構,甚至開始挖掘應急逃生通道。後勤組由沈玟統籌,精確計算著每一份物資的消耗。情報組則由蘇晚秋牽頭,除了監聽外界信號,重點便是研究那金屬板、唐誌強筆記以及……那台偶爾會閃爍一下的加密通訊器。
貢獻度體係初步顯現效果。為了獲得更多食物或更安全的崗位,人們爭相承擔更艱苦的工作,幾個原本有些懶散的俘虜也為了生存拚儘全力。但同時,矛盾也開始滋生。一名原住民隊員因不滿一名新來的工匠因技術貢獻獲得額外藥品而發生了爭執,差點動手。
林澈毫不猶豫地執行了連坐——爭執雙方所在小組當日配給減半。懲罰的即時性和嚴厲性瞬間震懾了所有人,也讓“規則”二字深深烙入每個人心中。
第二天深夜,蘇晚秋帶著濃重的黑眼圈找到林澈。她在唐誌強筆記的夾縫和李瑾遺留的符號中,發現了一些令人不安的關聯。
“林澈,你看,”她鋪開幾張草紙,“金屬板的紋路,筆記裡這個模糊的符號,還有李瑾畫的‘共振點’,雖然表現形式不同,但核心幾何結構有相似之處。它們可能指向同一種……東西,或者原理。”
她頓了頓,聲音更低了:“另外,我嘗試分析了那‘淨化’通告的音頻信號背景音,裡麵有極其微弱的、類似……但頻率高得多的嗡鳴。和我們地下傳來的,還有之前‘銀眼睛’發出的,有些相似,但更……尖銳,充滿攻擊性。”
這意味著,“淨化”可能並非簡單的轟炸,而是與山裡這些詭異現象同源的技術?這個猜測讓林澈不寒而栗。
就在此時,負責監視俘虜的隊員押著阿傑過來。阿傑臉色慘白,渾身發抖。
“林首領……我……我說……”他仿佛下了巨大決心,“那把匕首……是信物。‘鷂鷹’低級外圍人員的標識,用於在……在‘淨化’前,被自己人識彆並……可能回收。”
他恐懼地看了一眼那加密通訊器:“那個……它不光是通訊器,也是……定位信標和……身份標識。‘淨化’開始時,持有它的人,或許……或許能暫時安全。”
室內一片死寂。阿傑的坦白印證了最壞的猜想——“鷂鷹”不僅要淨化區域,連他們的外圍棋子也一並清理,隻保留極少數可能有用的“標識”持有者。
“你怎麼知道這些?”林澈盯著他。
“我……我以前是‘鷂鷹’一個外圍實驗室的清潔工……無意中聽到的……後來實驗室出事,我逃出來,加入了黑石營地混口飯吃……”阿傑語無倫次。
他的話真假難辨,但提供了關鍵信息。林澈讓人帶他下去,嚴密看管。
“我們還有不到二十四小時。”林澈看著蘇晚秋和聞訊趕來的沈玟、大山,“不能指望‘鷂鷹’的憐憫。我們必須利用一切可能。”
他的目光落在那台加密通訊器和從“夫人”箱子裡找到的、無法打開的黑色盒子上。
“也許,‘鑰匙’不在彆處,就在我們手裡。”
就在這時,據點外負責警戒的哨兵發出了急促的警示哨音!
眾人立刻衝上圍牆。隻見遠處山林中,數個快速移動的黑影正悄無聲息地逼近,它們動作迅捷而詭異,在月光下反射著非金屬也非生物的冷硬光澤。
不是人類,也不是已知的變異獸。
是“淨化”序列的……先遣部隊嗎?
深磐之心的新規則,即將迎來第一次血腥的檢驗。而真正的“鑰匙”,似乎還隱藏在一片迷霧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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