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午後，蘇婉正在工作室裡整理新到的荷蘭鬱金香。淡粉與明黃的花朵在陽光下泛著綢緞般的光澤，她細心修剪著枝葉，空氣中彌漫著青草與花香混合的清新氣息。
手機響起時，她正將最後一支白色鬱金香插入水晶花瓶。
“婉婉！”李丹丹的聲音雀躍得幾乎要跳出聽筒，“我有個天大的消息要告訴你！”
蘇婉將手機夾在肩頭，繼續調整花束的層次：“什麼事讓你這麼興奮？該不會是中彩票了吧？”
“比中彩票還神奇！”李丹丹壓低聲音，卻掩不住語氣裡的甜蜜，“我...我談戀愛了！”
剪刀險些劃到手指，蘇婉驚訝地放下花枝：“真的？和誰？怎麼從來沒聽你提起過？”
“你認識的，就是那個總來我們工作室送快遞的小哥，陳默。”
蘇婉愣住了。她記得那個總是戴著鴨舌帽的年輕人，沉默寡言，但每次都會細心地將包裹放在最合適的位置。可她從未想過，性格外向活潑的丹丹會與他產生交集。
“你們什麼時候...”
“就上周，我取快遞時不小心把咖啡灑在他身上，他非但沒生氣，還默默擦乾淨，然後從包裡掏出創可貼給我。”李丹丹聲音柔軟下來，“我才發現手上不知什麼時候劃了個小口子...婉婉，他注意到連我自己都沒察覺的傷口。”
蘇婉聽著閨蜜描述那個細心靦腆的青年，唇角不自覺揚起。她想起東方夜——那個表麵冷硬的男人，也曾在她熬夜工作時，注意到她揉太陽穴的小動作，然後不動聲色地調暗了辦公室的燈光。
“真好，”她由衷地說，“丹丹，我真為你高興。”
“那...你和東方總裁今晚有空嗎？我想正式介紹他給你們認識。”李丹丹語氣裡帶著小心翼翼的期待，“我知道他身份尊貴，可能不太適合這種場合，但...”
“他會去的。”蘇婉毫不猶豫地說，“我這就給他打電話。”
東方夜接到蘇婉電話時，正在主持一個跨國視頻會議。屏幕上是他收購的歐洲奢侈品集團高管，每個人都在等待他對下一季戰略的指示。
看到蘇婉的來電顯示，他做了個暫停的手勢。
“抱歉，接個重要電話。”
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他拿起手機走向落地窗。當他回來時，眼底還殘留著未散儘的柔和。
“會議精簡，一小時內結束。”他坐回主位，語氣不容置疑。
一小時後，東方夜的座駕準時停在蘇婉工作室樓下。她穿著一件淺藍色連衣裙走出來，春日夕陽為她鍍上一層金邊。
“沒想到你真的能準時下班。”蘇婉係好安全帶，側頭看他。
東方夜伸手替她理了理鬢邊的碎發：“李丹丹是你最重要的朋友，見她男朋友，我怎麼能缺席？”
車子駛向城中有名的本幫菜館，東方夜提前訂了包間。路上，蘇婉簡單介紹了陳默的情況。
“...所以，他其實是個自由攝影師，送快遞隻是為了體驗生活，積累素材？”
蘇婉點頭：“丹丹也是剛知道。他出版過一本攝影集，還拿過不少獎。”
東方夜若有所思：“有追求的年輕人。”
包間門被推開時，李丹丹正與一個清秀的年輕人十指相扣。脫下快遞製服的陳默，穿著簡單的白色襯衫和牛仔褲，氣質乾淨。
“東方總裁，婉婉，這是陳默。”李丹丹臉頰泛紅，眼睛亮晶晶的。
陳默有些拘謹，但還是大方地伸出手：“東方先生，蘇小姐，久仰。”
東方夜與他握手，語氣平和：“叫名字就好。丹丹是婉婉的妹妹，也就是我的妹妹。”
這句話讓席間的氣氛瞬間輕鬆下來。蘇婉在桌下輕輕握住東方夜的手，指尖在他掌心輕輕一點，表示感謝。
餐桌上，李丹丹活潑地講述著她與陳默相識的經過，陳默多數時間安靜聽著，目光始終溫柔地追隨著她。在他簡潔的補充中，眾人得知他正在籌備一個關於城市普通人的攝影項目。
“快遞員、夜市攤主、淩晨的清潔工...這些構成城市血脈卻常被忽視的人。”陳默說到攝影時，眼神變得格外明亮，“我想用鏡頭講述他們的故事。”
東方夜難得地對這個話題表現出興趣：“需要讚助嗎？東方集團旗下有藝術基金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