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蘇婉的孕肚日漸明顯,一個新的生命正在這個家庭中悄然生長的事實,再也無法被忽視。而這份變化,最敏銳、也最充滿好奇的觀察者,莫過於即將升級為哥哥的小念。
最初,當爸爸媽媽鄭重地告訴他,媽媽肚子裡有了一個小寶寶,他很快就會有一個弟弟或者妹妹時,小念眨著大眼睛,臉上是混合了茫然和一點點不確定的神情。他伸出小手,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媽媽隆起的小腹,仰頭問道:“他住在裡麵嗎?不會悶嗎?他怎麼吃飯呢?”
童言稚語讓蘇婉和東方夜忍俊不禁。蘇婉溫柔地拉著他的小手,放在自己的肚皮上,正好感受到一次輕微的胎動。
小念像被燙到一樣猛地想縮回手,但又被那奇妙的觸感吸引住。他驚訝地睜圓了眼睛:“媽媽!他……他踢我了!”
“是啊,”蘇婉笑著解釋,“這是寶寶在跟你打招呼呢,告訴你他在這裡,他很健康。”
東方夜蹲下身,與兒子平視,用他沉穩而耐心的語氣解釋道:“寶寶住在媽媽肚子裡一個叫‘子宮’的特彆房間裡,那裡很溫暖也很安全。他通過一根叫做‘臍帶’的帶子從媽媽那裡獲得營養,所以不會餓。他現在還很小,需要慢慢長大,等到他足夠強壯了,就會出來和我們見麵了。”
小念似懂非懂地點點頭,但“打招呼”這個說法顯然讓他很高興。從那天起,他對媽媽肚子裡的“小住戶”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他開始主動承擔起“小衛士”的角色。看到蘇婉想彎腰撿東西,他會立刻跑過去,一本正經地說:“媽媽,你彆動,我來!弟弟妹妹會不舒服的。”他會學著爸爸的樣子,在媽媽坐下時,笨拙地幫她拿靠墊;出門時,緊緊牽著媽媽的手,嘴裡念叨著:“爸爸說,要小心保護媽媽和寶寶。”
每天睡覺前,他多了一個新的固定流程——必須對著媽媽的肚子說晚安。
他會把臉貼上去,用小小的氣聲說:“弟弟妹妹,我是哥哥小念,你要乖乖睡覺哦,快點長大出來陪我玩。”有時,他還會即興發揮,講一個自己在幼兒園聽來的小故事,或者唱一首新學的、可能調子跑到天邊的兒歌。
蘇婉和東方夜常常在門外,看著這一幕,相視而笑,心中充滿了柔軟的感動。東方夜尤其感慨,他錯過了小念如此稚嫩可愛的時期,如今通過小念對待未出生寶寶的態度,他仿佛也窺見了一絲小念嬰兒時的模樣,心中那份遺憾,似乎被這溫馨的畫麵稍稍撫平了一些。
隨著孕期推進,小念開始對寶寶的性彆和未來充滿了幻想。
“媽媽,你說會是弟弟還是妹妹呢?”他趴在蘇婉腿邊,雙手托著腮,好奇地問。
“不管是弟弟還是妹妹,都會很愛你這個哥哥的。”蘇婉撫摸著他的頭發。
“我想要個妹妹!”小念眼睛亮晶晶地宣布,“像丹丹阿姨家的小妹妹那樣,軟軟的,香香的,我可以把我的玩具分給她玩……嗯,恐龍不行,恐龍太凶了,會嚇到妹妹。我可以把我的小熊給她!”他已經開始規劃如何做一個好哥哥了。
但過了一會兒,他又改變了主意:“不過弟弟好像也不錯,我們可以一起踢球,一起玩賽車!爸爸就可以教我們兩個人了!”他似乎陷入了甜蜜的煩惱,不知道是期待一個可以一起玩娃娃的妹妹,還是一個可以一起瘋跑的弟弟。
東方夜聽著兒子的暢想,眼中帶著笑意。他攬過蘇婉,對兒子說:“無論是弟弟還是妹妹,都是爸爸媽媽送給小念最珍貴的禮物。他她)會是你在這個世界上,除了爸爸媽媽之外,最親密的夥伴。你們會一起長大,互相陪伴,即使以後爸爸媽媽老了,你們也會是彼此最堅實的依靠。”
這番話對小念來說有些深奧,但他抓住了“親密夥伴”、“一起長大”這些關鍵詞,小臉上露出了向往的神情。他用力點頭:“嗯!我會當最好的哥哥!保護他她),帶他她)玩!”
他甚至開始動手為未出生的寶寶準備“禮物”。他在學校的美工課上,用彩紙歪歪扭扭地貼了一幅畫,上麵有太陽、房子,還有兩個手牽手的小人,他說一個是自己,一個是寶寶。他把這幅畫鄭重地送給蘇婉,要求她貼在嬰兒房裡。
他還把自己珍藏的、認為最漂亮的幾顆玻璃彈珠,洗乾淨後放進一個小盒子裡,說要留給寶寶當玩具。這種純真而慷慨的分享,讓蘇婉和東方夜動容不已。
家庭的氛圍,因為小念這份滿心滿眼的期待,而變得更加溫馨和充滿活力。他常常會摸著蘇婉的肚子,跟寶寶“彙報”家裡的情況:“寶寶,今天爸爸給我買了新繪本,等你出來我讀給你聽哦!”“寶寶,我們家的花園又開新花了,可漂亮了!”
這份來自哥哥的、毫無保留的愛與期盼,如同和煦的陽光,溫暖著蘇婉的整個孕期。她看著兒子一天比一天更期待新生命的到來,看著丈夫因為兒子的舉動而流露出的欣慰與滿足,覺得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這個尚未出世的孩子,不僅承載著父母的愛,更早早地收獲了哥哥最純粹的期待。在這個充滿愛意的家庭裡,他她)的降臨,注定將被濃濃的親情包圍。小念那滿心的期待,如同播種在沃土中的種子,隻待新生命降生的那一刻,破土而出,綻放出最美的親情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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