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開始”三字剛被說出,便自動解開。
那粒未剪的扣在荒原中央獨自鬆動。
不是“打開”,是鬆動——
像一顆未植入的牙自己從時間裡鬆脫。
鬆脫沒有聲音,
卻震裂了未合的眼皮:
八位幸存者同時睜眼,
看見結生的那根線
正在逆向抽回,
抽得比縫合更快,
抽得比未發生更慢。
線頭所過之處,
未縫合的荒原
重新裂開——
裂口不是傷,
是未出生的門。
解生開始了。
第一聲“哢”
來自赫舍裡·潤良的脊椎筆——
筆杆反向脫臼,
一節一節吐出未寫的字:
>“國,尚未縫;
亡,尚未扣;
墨,尚未黑;
白,尚未解。”
字跡未落地,
便被解生的線反穿回筆尖,
筆尖未蘸墨,
卻自動長出未出生的筆劃——
筆劃未橫,
便先豎,
豎成未拆的邊界,
邊界未駐軍,
便自動退回未畫過的地圖。
潤良替眾人
提前解開了第一針——
亡國未縫,
便重新未亡;
死亡未扣,
便重新未死;
墨未黑,
便重新未墨;
白未解,
便重新未白。
第二聲“哢”
來自末代格格毓秀的眉心月——
黑月反向升白,
白得比未升起更亮,
亮得照出未退位的母後
重新未孕。
母後未老,
便退回未出嫁的格格;
格格未跪,
便退回未剪的龍旗;
龍旗未繡,
便退回未降生的絲。
毓秀替眾人
提前解開了第二針——
退位未詔,
便重新未退;
亡國未印,
便重新未亡;
國歌未啞,
便重新未歌;
黑太陽未白,
便重新未黑。
第三聲“哢”
來自風匠顧雪笙的風眼——
風眼未睜,
便自動吹出未呼吸過的呼吸;
呼吸未喘,
便把未剪的臍帶
反吹成未響的銅鈴;
銅鈴未搖,
便把未命名的姓
吹回未出生的風。
顧雪笙替眾人
提前解開了第三針——
風未胎,
便重新未風;
鈴未舌,
便重新未鈴;
嬰未哭,
便重新未嬰;
國未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