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風把操場的路燈吹得輕輕晃，李錚拉著鹿呦呦做到操場邊緣的水泥台階上
李錚先坐了下來，拍了拍身邊的位置，鹿呦呦猶豫了一下，還是挨著他坐下，膝蓋幾乎碰到一起，能感覺到彼此身上的溫度
遠處有幾對情侶在散步，笑聲順著風飄過來，襯得兩人之間的沉默有點微妙。
李錚摸了摸鼻子，先開了口，語氣比剛才緩和了不少
“怎麼最近突然變成這樣了？以前你不這樣的，搞得跟陌生人似的，我都不習慣”
鹿呦呦沒看他，手指無意識地摳著衣角，過了好一會兒才抬眼，睫毛上還沾著沒乾的淚漬，像掛著兩顆小珍珠
明明是個大美女，現在成了個受氣包
“你抱抱我，我就跟你說”
“噯，你倒是長大了，現在還學會跟我討價還價了？”李錚挑眉
逗了逗她後，語氣裡帶著縱容的說道“剛才在這兒哭鼻子的時候怎麼不跟我講條件？”
鹿呦呦瞬間瞪了他一眼，眼眶還是紅的，這一眼卻沒什麼殺傷力，反倒像隻鬨脾氣的小貓
“你抱不抱？不抱我就不說了！”
她說著，還往旁邊挪了挪，故意拉開一點距離，但是眼神卻沒離開李錚，顯然是在等他妥協。
李錚無奈地笑了，伸手一把將她拉了過來，讓她靠在自己懷裡
他的手臂輕輕圈住她的腰，力度不大，卻剛好把人穩住
鹿呦呦最近好像輕了，後背貼著他的胸膛，能感覺到她呼吸時輕輕的起伏
他還特意調整了姿勢，讓她的頭能舒服地靠在自己肩膀上，指尖無意識地蹭了蹭她腰側的布料，軟乎乎的，像抱著個毛絨玩具
“你好像瘦了點”李錚托的她的翹臀說道
“想你想的”鹿呦呦悶悶的說
直白的話裡怨氣滿滿，倒是讓李錚很是汗顏，不再敢說話
鹿呦呦被他抱在懷裡，身體先是僵了一下，接著就放鬆下來，悄悄往他懷裡縮了縮，臉頰貼在他的肩膀上，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洗衣液香味，還有點淡淡的煙草味，是她熟悉的味道
她甚至偷偷用下巴蹭了蹭他的肩膀，像在確認這份溫暖是不是真的，嘴角悄悄勾了個小弧度，卻沒讓李錚看見。
“抱了抱了，這下能說了吧？”李錚的下巴抵在她的發頂，聲音帶著點笑意
“再不說，我胳膊都要麻了”
鹿呦呦哼哼兩聲，帶著點小得意，頭在他肩膀上蹭了蹭才開口，語氣比剛才沉了些，還帶著委屈
“其實也沒什麼……就是那晚，李月在酒店哭了之後，她找我聊了聊。”
她頓了頓，手指攥住李錚的衣角，輕輕捏著：“她說，我們這樣耗著都不會幸福，你也會煩躁，最後結果就是三個人都不好受”
“所以她跟我說，我們都放開一點，給你一點生活的空間，彆把你逼太緊。”
說到這兒，她抬頭看了眼遠處的路燈，燈光落在她臉上，能看到她眼底的迷茫
“其實她說的很對。我以前就是把你逼得太緊了，天天纏著你，什麼都要管，所以你才那麼抗拒我的，對不對？”
“有時候我會想，為什麼你上了大學就像換了個人一樣，後來才明白，可能是你一個人忍了太久了，以前你都慣著我，什麼都幫我解決，我就越來越任性，變成了你不喜歡的樣子”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幾乎細不可聞，還輕輕咬了咬下唇，像是在為以前的自己的行為而感覺到愧疚
李錚能感覺到她靠在自己懷裡的身體輕輕抖了一下，趕緊拍了拍她的後背，像哄小孩似的
“以前的事都過去了，彆想那麼多。你那時候年紀小，我慣著你也是應該的”
“可我一直找你複合，你都不同意”鹿呦呦的聲音帶著點鼻音，又往他懷裡縮了縮
“而且你上了大學越來越厲害，會寫歌，還要開演唱會，厲害得讓我根本跟不上你的步伐，隻能遠遠看著你”
“我怕……我怕到最後，你連看都不會看我一眼。”
李錚聽著她的話，心裡有點發澀，他低頭看了眼懷裡的女孩，頭發軟軟地貼在他的肩膀上
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發，指尖穿過柔軟的發絲，語氣放得更柔
“不會的，怎麼會不看你？我們家呦呦長這麼漂亮，我可舍不得丟下你”
鹿呦呦聽到“漂亮”兩個字，才終於抬起頭，眼睛亮晶晶的，還帶著點懷疑
“那我老了以後不好看了呢？你會不會就不喜歡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