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同偉!”瓊姐突然拔高聲音,胸腔裡的憤怒和恐懼像火山一樣噴發,“你說實話!不然我現在就報警!”
“彆彆彆!”齊同偉的聲音瞬間慌了,“璐璐……璐璐是在我媽這兒呢。我媽就是想孫女了,沒提前跟你說,怕你不同意……”
“地址!”瓊姐的聲音冷得像冰,“馬上把地址發給我!”
齊同偉報的地址在城郊的一個老舊小區,張博濤開著導航七拐八繞才找到。小區裡沒有路燈,樓道的聲控燈接觸不良,忽明忽暗。他們爬上三樓,敲了半天門,沒人應答。
“璐璐!璐璐!”瓊姐的聲音在樓道裡回蕩,帶著哭腔。
張博濤耳朵尖,聽見樓下傳來小孩的哭聲,斷斷續續的,像隻受驚的小貓。“在樓下!”他拉著瓊姐往樓下跑。
小區的健身器材區亮著一盞昏黃的燈,一個穿藍布褂子的老太太正拽著璐璐的胳膊,小家夥哭得滿臉通紅,小肩膀一抽一抽的,手裡的書包掉在地上,水彩筆撒了一地。
“璐璐!”瓊姐衝過去,一把將女兒摟進懷裡。
璐璐看見媽媽,哭得更凶了,小手緊緊摟著她的脖子,哽咽著說:“媽媽……我怕……她要帶我去鄉下……”
“不怕了,媽媽來了。”瓊姐摸著女兒汗濕的頭發,眼淚終於忍不住掉下來,砸在璐璐的雨衣上,暈開一小片深色。
齊同偉的母親叉著腰站在旁邊,看著她們母女相擁而泣,臉上沒什麼表情,反而帶著點理所當然的蠻橫:“哭啥哭?我帶我孫女回家住幾天,天經地義!”她操著濃重的鄉下口音,嗓門又尖又亮。
“天經地義?”瓊姐抬起頭,眼裡的淚還沒乾,語氣卻帶著怒火,“您接孩子之前,問過我這個監護人嗎?我和齊同偉早就離婚了,璐璐的撫養權在我這!”
“離婚咋了?她身上流的還是我們齊家的血!”老太太往前湊了一步,唾沫星子差點濺到瓊姐臉上,“我想見我孫女,還用得著你同意?等我讓我兒子把撫養權搶過來,看你還囂張!”
“您簡直不可理喻!”瓊姐氣得渾身發抖,她不想在孩子麵前吵架,抱起璐璐就往外走,“以後再敢私自來接孩子,我就報警!”
老太太在後麵罵罵咧咧,難聽的話像石子一樣砸過來。張博濤撿起地上的書包和水彩筆,快步跟上她們,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披在璐璐瑟瑟發抖的肩上。
車裡開了暖氣,璐璐的哭聲漸漸小了,隻是還在抽噎。她趴在瓊姐懷裡,小手指著窗外掠過的路燈:“媽媽……我再也不要見那個奶奶了……”
“不見,以後咱們不見她。”瓊姐吻著女兒的額頭,聲音溫柔得像羽毛,“以後媽媽每天都去接你放學,好不好?”
璐璐點點頭,忽然轉過頭看張博濤,眼睛紅紅的像隻小兔子:“張叔叔,你也會來接我嗎?”
張博濤正在開車,聞言回頭笑了笑,眼底的溫柔能溢出來:“當然了。以後璐璐要是再遇到壞人,叔叔就像奧特曼一樣,把他們都打跑。”
璐璐被逗笑了,露出兩顆剛長出來的小門牙:“張叔叔好厲害!”
瓊姐看著前排的張博濤,他的側臉在路燈的光影裡顯得格外柔和。剛才在樓下,他沒多說一句話,卻在她和老太太爭執時,默默擋在她們母女身前;此刻又怕璐璐害怕,特意講些幼稚的笑話。這個男人,總在用最沉默的方式,給她最踏實的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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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禮的事,”瓊姐忽然開口,聲音輕得像晚風,“你想在教堂辦,還是草坪?”
張博濤握著方向盤的手頓了頓,眼裡閃過驚喜的光:“你定就好,我都聽你的。”
“那……”瓊姐看著懷裡漸漸睡著的璐璐,嘴角揚起溫柔的弧度,“就找個有草坪的地方吧,璐璐肯定喜歡在草地上跑。”
車窗外的霓虹燈次第亮起,像一串流動的星辰。張博濤輕輕嗯了一聲,心裡像被什麼東西填滿了,暖融融的。晚風穿過半開的車窗,帶著遠處桂花的甜香,仿佛已經提前吹來了婚禮那天的好天氣。
齊同偉的電話進來時,張博濤正收拾行李。領帶繞指卷成圈塞進西裝袋,半敞的行李箱裡,襯衫衣角從隔層探出來,像沒歸巢的雀。
洗手間傳來水聲,瓊姐的手機在茶幾上震,亮著“齊同偉”三個字。“幫我接下!”她的聲音混著泡沫聲,“手濕著呢。”
張博濤拿起手機,殼子還帶著日曬的暖。剛接起,齊同偉的聲音就炸出來:“阿瓊,我要回美國了,我媽那邊我交代了,不找璐璐麻煩。想跟你見一麵,有事說清。”
張博濤瞥了眼洗手間,扯了扯衣櫃裡晃著的西裝:“瓊姐忙自貿區項目,昨晚加班到淩晨。她說等你下次回來再說。”
電話那頭靜了陣,齊同偉突然笑,聲音裹著冰碴:“你告訴她,我失去的,肯定會奪回來。”
忙音刺破午後的靜。張博濤把手機扔到床上,屏幕暗下去前,還能看見他和瓊姐的年會合影——兩人舉著香檳,身後水晶燈亮得晃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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