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博濤的公司近來添了位新業務經理,名叫田欣然。姑娘是地道廣州人,先前在銀行待了三年,日複一日的流水賬業務磨得人沒了心氣,季度業績考核的壓力更像塊浸了水的海綿,沉甸甸壓在心頭喘不過氣。
深思熟慮後,她遞交了辭職信,輾轉應聘到這家規模不大卻氛圍活絡的公司,想換個賽道拚拚看。
田欣然生得一副討喜的活潑模樣,眉眼彎彎,說話時帶著點粵式普通話的軟糯尾音,聽著就讓人舒心。可真做起事來,這姑娘卻半點不含糊,敢打敢拚的衝勁絲毫不輸男生。
入職剛滿三個月,她就憑著一股不服輸的韌勁,單槍匹馬談成了一筆幾百萬的合作,給公司淨賺了近四十萬——這亮眼的成績,讓全公司十幾號人都忍不住豎起大拇指,連張博濤都暗自佩服這姑娘的業務能力。
秋意漸濃,香山的楓葉染上了淺紅,張博濤想著連日來大家加班加點趕項目,便提議組織一次團建,既能放鬆身心,也能增進團隊凝聚力。
目的地定在香山,出發前他特意在公司例會上宣布:“這次咱們來個爬山競賽,誰能最先爬到山頂,前八名都有豐厚獎金,剩下的同事也有定製紀念獎。”這話一出口,辦公室裡頓時炸開了鍋,眾人摩拳擦掌,恨不得立刻就衝到山腳下一較高下。
車子剛停在香山腳下,大家就按捺不住興奮,紛紛跳下車拉伸熱身。
隨著張博濤一聲“開始”,一行人浩浩蕩蕩往山上衝去。起初,田欣然仗著年輕體力好,一路小跑著衝在前麵,臉頰透著運動後的健康緋紅,高束的馬尾辮在身後一甩一甩,活力四射。
可爬到半山腰,陡峭的台階漸漸磨掉了銳氣,她的腳步越來越慢,呼吸也變得粗重,最後乾脆扶著旁邊的樹乾,一屁股坐在台階上,雙手撐著膝蓋大口喘著氣,額前的碎發被汗水打濕,緊緊貼在泛紅的臉頰上。
張博濤恰好趕上這一幕,見她這副累極了的模樣,忍不住笑著走近:“小田,這就爬不動啦?”
田欣然抬起頭,眼裡蒙著一層薄汗,聲音帶著點氣音,軟乎乎的:“張總,累死我了……這山也太陡了,實在爬不動了。”
張博濤彎下腰,朝她伸出手,掌心帶著常年握筆、敲鍵盤磨出的薄繭,卻透著讓人安心的溫度:“走吧,我拉著你,彆掉隊。”
說著,他順勢握住了她的手腕,溫熱的觸感透過薄薄的運動衣袖傳過來,像一股暖流漫進田欣然心裡。
她愣了愣,隨即緊緊攥住他的手,借著他的力道慢慢站起身,乖乖跟在他身後,一步一步往上挪。
夕陽斜斜地掛在山間,把兩人的影子拉得長長的,一前一後,慢慢融進橘紅色的暮色裡,腳步聲在寂靜的山道上輕輕回響。
最終,他們還是趕在日落前登上了山頂。站在觀景台遠眺,漫山紅楓儘收眼底,晚風拂過,帶來陣陣清涼。
張博濤親手給前八名的同事頒發了獎金,又給其他人遞上定製的紀念鑰匙扣,看著大家說說笑笑、互相調侃的樣子,他緊繃了許久的神經也跟著鬆了口氣。
下山後,一行人在山腳下的農家菜館聚餐,熱熱鬨鬨地吃到八點多,才各自道彆,乘著夜色回家。
沒過多久,有天晚上,張博濤處理完手頭的文件準備下班,路過辦公區時,卻見田欣然的工位還亮著燈。
他走過去,隻見她正對著電腦敲敲打打,眉頭微蹙,神情專注。“這麼晚了,還沒走?”
田欣然抬頭,眼裡帶著點熬夜的疲憊,眼底卻依舊亮堂,像盛著星光:“張總,我得把這個方案趕出來,明天一早要去拜訪一個重要客戶,怕來不及。”
張博濤看了眼牆上的掛鐘,已經快九點了,便開口邀請:“彆熬太晚,傷身體。正好我也沒吃晚飯,一起去吃點?”
田欣然沒多想,爽快地合上電腦:“好呀!謝謝張總!”兩人選了家離公司不遠的粵菜館,店麵不大卻很雅致,剛一進門就聞到了濃鬱的飯菜香。
煲仔飯冒著騰騰熱氣,鍋巴焦香酥脆,竹蔗水清甜解膩,剛好驅散了熬夜的倦意。吃飯時閒聊,張博濤才知道,田欣然從小父母就離異了,她跟著父親相依為命長大。
或許是這樣的經曆,讓她早早養成了要強的性子——上學時考試總穩坐班裡前幾名,班裡男生打架,她敢衝上去勸架,有時候連調皮的男生都怵她三分,活脫脫一個“小辣椒”。
“對了張總,”田欣然忽然眼睛一亮,放下手中的勺子,語氣帶著期待,“我最近在學遊泳,報了個成人班,你有空的話,要不要一起去?多個人也熱鬨。”
張博濤愣了下,看著她眼裡的光,隨即笑著點頭:“行啊,周末正好有空。”
到了周末,兩人如約來到遊泳館。換好泳衣出來時,張博濤不由愣了愣——田欣然平日裡穿職業裝時乾練利落,此刻一身簡約的泳衣勾勒出凹凸有致的曲線,肌膚在遊泳館柔和的燈光下泛著健康的蜜色光澤,身姿挺拔,像極了電視裡的跳水運動員,鮮活又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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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他們在泳池裡待了許久,田欣然耐心地教他調整換氣的節奏,糾正他劃水時的姿勢,偶爾還會惡作劇般潑他一臉水;他則幫她穩住漂浮的身體,提醒她蹬腿的力度。
水花四濺間,總能聽見田欣然清脆的笑聲,像銀鈴般在泳池上空回蕩。遊泳結束後,兩人又一起去吃了晚飯,還看了場晚場電影。
影院裡光線昏暗,屏幕的光影映在田欣然臉上,她偶爾轉頭和他分享觀影感受,眼裡的笑意藏都藏不住,語氣親昵,像極了一對親密的戀人。
晚上回到家,張博濤剛洗漱完,手機就震動了一下,是田欣然發來的微信:“張總,今天和你在一起,我真的很開心~下次我們還可以去打卡那家新開的日料店呀!”
他看著屏幕上的文字,指尖頓了頓,無奈地笑了笑,敲下回複:“好好休息,明天還要上班呢,田小妹。”
他一直把田欣然當妹妹看待——不是故作疏遠,而是心裡那個隱秘的角落,始終被一個人占滿。
林瓊去美國已經一年多了,自從他出來後,就再也沒收到過她的任何消息。他無數次翻遍通訊錄,對著她以前的號碼發呆,卻始終沒有勇氣撥出去;有時候他會忍不住想,要不要乾脆訂一張去美國的機票,一點點找她,可美國那麼大,他連她在哪個城市都不知道,隻能把這份沉甸甸的念想壓在心底,日複一日地等,盼著她某天能突然出現在自己麵前,再續前緣。
想著想著,倦意漸漸襲來,張博濤靠在床頭,不知不覺就睡著了。夢裡,他站在機場的出口,人來人往中,忽然看見了那個熟悉的身影——林瓊提著行李箱朝他走來,臉上帶著他記憶中溫柔的笑。下一秒,她快步衝過來,一把抱住他,聲音帶著點哽咽:“親愛的,我回來了。”
他緊緊回抱住她,鼻尖蹭著她發間熟悉的香氣,眼眶瞬間發熱,聲音沙啞:“我好想你……你終於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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