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迅速報至都督行營。楚驍正在查看地圖,聞言猛地抬頭:“多少人?”
“遊騎不下五十!被圍的……好像隻有一個,但極其悍勇,已砍翻了好幾個!”
楚驍眼中精光一閃,沒有絲毫猶豫:“胡彪!點一百精騎,一人雙馬,隨我出關。”
“將軍,您的傷!”王校尉急道。
“死不了!”楚驍已然抓起佩刀,大步向外走去,“老子倒要看看,是什麼人,值得趙元庚派這麼多狗來追。”
關門再次開啟,百餘精騎如同暗夜中湧出的鐵流,悄無聲息地撲向東南方向。
七十裡外,一處荒涼的山穀。火光晃動,廝殺聲激烈。
李忠背靠著一塊巨石,渾身浴血,左臂無力垂下,顯然已斷,右手卻依舊死死握著一柄卷刃的腰刀,如同困獸,對著周圍不斷逼近的漠北遊騎發出低沉的咆哮。他腳下,已經躺了七八具屍體。
為首的漠北百夫長眼神狠厲,操著生硬的漢語吼道:“放下兵器!交出東西!饒你不死!”
李忠啐出一口血沫,獰笑:“狗韃子!想要?過來拿!”
百夫長怒喝一聲,揮刀欲上。
就在此時,山穀外驟然響起密集如爆豆般的馬蹄聲。速度極快,由遠及近。
漠北遊騎一陣騷動,驚疑不定地望向穀口。
隻見一支黑甲騎兵,如同鬼魅般湧入山穀,二話不說,直接展開衝鋒陣型,鋒利的馬槊在微弱的天光下閃爍著死亡的光芒。
“玉門關楚字營!殺儘胡狗!”為首的將領厲聲大喝,聲音冰冷熟悉!
正是楚驍。
漠北遊騎大驚失色,他們萬萬沒想到會在這裡遭遇玉門關的主力騎兵!倉促間想要結陣抵抗,但被這支生力軍一個衝鋒便徹底打亂。
楚驍一馬當先,長刀如匹練般斬落,瞬間便將那為首的百夫長連人帶刀劈成兩段。身後騎兵如虎入羊群,肆意砍殺。
戰鬥毫無懸念。五十餘漠北遊騎,在絕對劣勢下,很快被屠殺殆儘。
楚驍勒住馬,目光落在那個背靠巨石、幾乎站立不穩的血人身上。火光下,那張雖被血汙覆蓋卻依稀有些眼熟的臉,讓他眉頭微皺。
李忠用刀拄著地,劇烈喘息,看著楚驍,眼中閃過極其複雜的神色,有震驚,有慶幸,最終化為一種決然。他艱難地抬起未斷的右臂,伸向自己胸前那被血浸透、緊緊捆紮的內襯。
他的手顫抖著,扯開一層層染血的布條和油布,最終,露出了一方即使在昏暗火光下,也難掩其溫潤光澤與威嚴氣息的——
玉璽。
“受命於天,既壽永昌”。
八個鳥蟲篆字,如同帶著千鈞重量,砸在在場每一個人的心頭。
所有士兵,包括胡彪,都瞬間屏住了呼吸,目光死死盯住那方玉璽,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的震撼!
傳國玉璽!?
楚驍瞳孔驟然收縮,握著刀柄的手指猛地收緊。他盯著那玉璽,又看向奄奄一息的李忠,瞬間明白了許多事情。
李忠再也支撐不住,身體一晃,向前栽倒,卻依舊用最後力氣將玉璽高高托起,聲音微弱卻清晰:
“潼關李衛將軍……遺物……托付……楚將軍……”
話音未落,人已昏死過去。
楚驍翻身下馬,一步步走到李忠麵前,沉默地俯身,從那雙血肉模糊的手中,接過了那方滾燙、沉重、足以掀起滔天巨浪的玉璽。
入手冰涼,卻仿佛烙鐵般灼燒著他的掌心。
四周一片死寂,隻有火把燃燒的劈啪聲和戰馬的響鼻聲。
楚驍低頭,看著手中這象征天下至高權柄的器物,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唯有眼底深處,風雲急劇湧動,最終化為一片深不見底的幽潭。
他緩緩握緊了玉璽。
“帶上他,回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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