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繡聞言,略一遲疑,壓低聲音道:“叔父,此事……是否先知會賈文和先生一聲?請他參詳參詳?”
原來,從長安失蹤已有半月之久的賈詡,竟於數日前輕車簡從,悄然投至了他叔侄麾下,此刻正在弘農郡治中歇息。
張濟撚須的動作微微一頓,眼中閃過一絲複雜之色,隨即卻搖了搖頭:“文和之智,確非常人所能及。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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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頓了頓,聲音沉了幾分,“此人機謀百出,卻更善明哲保身。否則當初為何要勸李傕、郭汜放跑皇帝,自己又在那兩人勢頹前抽身而去?請他參詳,他必言謹慎,勸我等觀望。可眼下這局麵,豈容猶豫?”
他站起身,走到窗邊,望向西麵華陰方向:“段忠明是個什麼脾性?直腸子一個,受不得半點委屈!如今被那小皇帝和楊定如此折辱,豈能久忍?我等若去遲了,他一怒之下真投了李傕,到時候李傕如虎添翼,他段煨便是下一個郭汜,我們連湯都喝不上熱乎的!”
要知道,作為西涼舊將,要不是被排除核心圈外,他何曾不想也當一回大權獨攬的大將軍,這也是他為何此前要調停李郭二人在長安城裡內鬥,也是想露個臉,找個機會,結果還是給排擠到弘農這地了。
他眼中貪欲與決斷交織:“機不可失!必須趕在李傕大軍徹底壓境前,先把皇帝這塊肥肉吞下!有了皇帝在手,再加上段煨手上的兵力,戰敗楊奉楊定,再收攏殘兵,李傕又能奈我何?”
張繡見叔父主意已定,且言之有理,便不再多言,抱拳道:“侄兒這就去點齊人手,皆選軍中銳士,必保叔父周全!”
“快去!”張濟揮手,目光重新落在那封“段煨”的密信上,“是吃肉還是喝風,就看這一遭了!”
翌日,潼關以東二十裡處,段煨終於等來了張濟的人馬。
張濟行事謹慎,並未深入段營,隻命人在兩軍中間的空曠處紮下一頂營帳,邀段煨前來一敘。
段煨看著張濟邀約的消息,濃眉緊鎖,在帳中踱了幾步,有些拿不定主意,下意識望向在他帳中跟隨的鐘繇。
隻聽鐘繇說道:“將軍但去無妨。親兵務必帶足,以顯底氣,亦防不測。然則,對那張濟,神色語氣斷不可殷勤,反倒要愈顯憤懣不耐,甚至罵上幾句才顯真切。”
“他若疑你,你便罵他疑心;他若推脫,你便罵他怯懦!要讓他覺得,你段忠明是憋了一肚子火氣,才不得不尋他合作,而非有求於他。”
段煨聞言,眼睛一亮:“懂了!就是比他更橫!”他本是直性子,這番做派反倒貼合他的本性。
於是,當張濟的人馬在兩軍中間紮下營帳,段煨依約前來時,人未至,聲先到。
他甩鐙下馬,一把掀開帳簾,人還沒完全進來,不滿的嚷嚷聲就先衝了進去:“張文憂!怎地如此不爽利!既約某相見,又縮在這不前不後的地方紮營,莫非是信不過某?怕某吃了你不成!”
隻見他麵帶薄怒,大步流星走入帳中,身後數十名頂盔貫甲的親兵則按刀立於帳外,煞氣騰騰,既顯了實力,也合了他此刻“憋屈憤懣”的人設。
張濟被這劈頭蓋臉一頓搶白,倒是愣了一愣,隨即心下反而更信了幾分——這莽撞火爆的性子,確是段忠明日常做派無疑。
他忙起身笑著安撫:“忠明兄哪裡話!弟豈有不信之理?隻是此地開闊,你我說話也便宜些。快請入座!”
段煨哼了一聲,似乎餘怒未消,但還是大馬金刀地坐下。
兩人虛情假意地寒暄幾句,酒肉擺上。三杯下肚,段煨仿佛真被勾起了滿腹冤屈,開始大倒苦水,將預先備好的說辭憤憤道來,其間少不了對楊定的切齒怒罵和對天子“昏聵”的抱怨。
張濟一邊聽著,一邊不動聲色地勸酒觀察。見段煨神情激動,言辭質樸激烈,細節吻合,心中疑慮又消幾分。
酒過三巡,張濟佯裝不勝酒力,欲回去思量。
段煨立刻把眼一瞪,借著“酒意”和“冤屈”,將鐘繇教的話發揮得淋漓儘致:“文憂!你這般不爽快!既不在某營中暢飲,又推說什麼酒力不支!乾與不乾,你給句痛快話!若是懼怕那楊定小兒和李傕,某也不勉強,自去投奔李傕便是!大不了將這華陰基業,一並賣與那屠夫!”
他這話說得又衝又直,反而更顯真實。張濟見狀,忙笑著安撫,約定晚間再議。
段煨這才哼哼唧唧作罷,末了,竟還親自領著親兵,一路將張濟“護送”至其大營門口,方才“悻悻”折返——此舉既是進一步示之以“誠”,也是刻意讓張濟看清他的“虛實”。
回到自家營中,張濟召來張繡,將所見所聞一一說來。
“叔父,觀段煨如何?”張繡急切問道。
張濟撚須沉吟,緩緩道:“觀其言行,憤懣冤屈之情,溢於言表,不似作偽。且他若真有詐,豈會親送我至營門,顯露自身虛實?看來,確是那小兒皇帝昏聵,楊定小人構陷,將他逼得走投無路了。”
張繡點頭:“既如此,叔父之意是……”
張濟眼中精光一閃,貪欲大盛,“今晚之約,我便親去!你率精銳於外圍接應。皇帝,該換個人來‘輔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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