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萬金的“鈔能力”和王臻的官方背書,讓蘇哲的“安樂窩”計劃瞬間鳥槍換炮,進入了2.0豪華升級版。
蘇哲感覺自己的人生規劃已經臻於化境,技術研發有張木匠,官方人脈有王臻,供應鏈和資金有黃萬金,府內有忠心耿耿的蘇福,安保有兩個退伍老兵,薛六和鐵牛,身手了得,靠譜得很。
一個完美的商業閉環,一個堅不可摧的風險對衝體係,就此形成。
從此,他蘇哲就可以高枕無憂,安心地當一條有理想、有追求、有品質的——鹹魚。
“人生至此,夫複何求啊!”蘇哲躺在加長版的搖椅上,旁邊的小幾上放著冰鎮的酸梅湯和新出爐的蛋撻,這是他根據記憶,指導廚子李胖子反複試驗的成果。
陽光正好,微風不燥,薛六和鐵牛在院中角落練著拳,虎虎生風,充滿了安全感。
蘇福正拿著小本本在一旁彙報:“老爺,按照您的吩咐,黃大官人那邊已經派人送來了第一批‘稀罕物’,是您要的那些古怪石頭和鐵塊,都用錦盒裝著。”
“嗯,讓他悠著點。”蘇哲閉著眼睛,嘴上說得義正言辭,嘴角卻快咧到耳根了,“告訴黃大官人,心意我領了,大家都是格物同道,改日我就畫一下人體消化係統的結構圖。對了,下次讓他也送一些金銀,那玩意兒壓手,實在。”
蘇福:“……”
自家老爺的臉皮,真是汴京城的一大奇觀。
就在蘇哲盤算著該買哪裡的莊子來開啟自己地主翁生涯時,汴京城裡的風向,卻在悄然間發生了變化。
起初,隻是茶館裡的流言。
“聽說了嗎?陳留縣那邊發大水,衝了好幾個村子,慘呐!”
“何止是陳留,下遊好幾個縣都遭了災,田地都淹了,房子都塌了,聽說餓死不少人。”
蘇哲起初並未在意。
天災人禍,在哪個時代都是無法避免的。
他一個小小郎中,操不了那麼大的心。
可幾天後,流言就升級成了恐慌。
“那些災民都往京城湧來了!黑壓壓的一大片,跟逃難似的!”
“官府在城外設了粥棚,可人太多了,根本不管用!”
“最嚇人的是,聽說災民裡頭……鬨天花了!”
“天花”二字,就像一個看不見的幽靈,瞬間籠罩在汴京城的上空。
這是一種比洪水猛獸更可怕的東西。
在缺乏有效治療手段的古代,天花幾乎等同於死亡的宣判書。
蘇哲府上的下人們,都開始變得緊張兮兮,李胖子做飯時手都在抖,小春小夏兩個丫鬟出門采買,回來都要用艾草把自己從頭到腳熏一遍。
蘇哲雖然知道天花的厲害,但憑借現代醫學的知識,他並不像旁人那般恐慌。
隻要做好隔離,注意衛生,病毒的傳播鏈是可以被切斷的。
他依舊該吃吃,該喝喝,甚至還有閒心研究新買來的隕鐵,琢磨著能不能讓張木匠給打一把削鐵如泥的手術刀。
他的淡定,讓府裡的人心也安穩了不少。
這日,天氣晴朗,蘇哲突然想去釣魚,順便出門散散心,緩解周圍壓抑的氛圍。
他大手一揮:“蘇福,備車!帶上我的全套漁具,再去李胖子那拿上新烤的肉乾和果酒!本神醫今日要臨幸一下汴河裡的魚!”
薛六聞言,立刻上前,麵色凝重地勸道:“老爺,使不得!如今城外亂得很,到處都是災民,官兵也在四處抓人,萬一衝撞了您……”
“怕什麼?”蘇哲滿不在乎地擺擺手,“我們走偏僻點的小路,就在城外不遠的清水灣下杆,能有什麼事?再說了,有你和鐵牛這兩個‘門神’在,難道還有人敢打劫我不成?誰打劫誰還不一定呢。”
薛六還想再勸,但看蘇哲興致勃勃的樣子,隻能無奈地歎了口氣,吩咐鐵牛備好兵器,打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
馬車吱吱呀呀地駛出內城,越往城門的方向走,氣氛就越是壓抑。
原本繁華的街道,此刻竟有些蕭條,許多店鋪都關著門,行人步履匆匆,臉上都帶著一絲驚懼。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混雜著草藥和石灰的古怪氣味。
當馬車行至開遠門時,眼前的景象,讓躺在車裡哼著小曲的蘇哲,瞬間坐直了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