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搞定一個禍根。”蘇哲鬆了一口氣,開始清理腹腔積血,然後同樣用那令人眼花繚亂的針法,開始逐層關腹。
帳外的張彪看得是熱血沸騰,他現在已經完全成了蘇哲的鐵杆粉絲,忍不住對身邊的周勇低吼道:“將軍!你看見沒!蘇大人他……他簡直就像神仙一樣!”
周勇沒有說話,隻是目光愈發深邃。
蘇哲展現的不僅僅是醫術,更是一種極致的掌控力,一種基於絕對知識和自信的、對人體構造的碾壓。
就在眾人還沉浸在“摘臟手術”的震撼中時,蘇哲已經擦了擦汗,走向了第三個病人——斷腿的都頭沈瑞。
“這個就有意思了。”蘇哲看著沈瑞那慘不忍睹的小腿,非但沒有皺眉,反而露出了外科醫生看到疑難雜症時特有的、近乎變態的興奮神色,“開放性粉碎性骨折,伴有血管神經損傷風險。在你們這兒,是不是隻能二選一,要麼等死,要麼砍了?”
一名軍醫下意識地點頭,隨即又猛地搖頭,生怕惹這位活神仙不快。
“砍腿多浪費,一條好腿呢,以後還得配拐杖,多影響市容。”蘇哲一邊說,一邊讓蘇福準備工具,“今天就讓你們見識一下,什麼叫現代骨科的藝術,什麼叫‘大力出奇跡’。”
他先是小心翼翼地剪開傷口周圍的皮肉,將整個創麵徹底暴露出來。
“第一步,清創。”蘇哲的聲音變得嚴肅起來,“這是決定他這條腿能不能保住,甚至會不會因此喪命的關鍵。所有這些爛肉、碎骨頭渣子、泥土、破布條,都必須清理得乾乾淨淨。不然這些臟東西留在裡麵,就會‘發炎’,然後化膿、潰爛,最後‘膿毒入血’,大羅金仙來了也隻能拔管,懂嗎?”
他用鑷子和手術刀,耐心地、一絲不苟地清理著創口,甚至用溫鹽水反複衝洗,那細致的程度,比給皇帝擦拭玉璽還要認真。
清理完畢後,那血肉模糊的傷口竟然呈現出一種異樣的“乾淨”。
“第二步,複位。”蘇哲對王二麻子和蘇福一歪頭,“來,你倆,一人抓住腳踝,一人按住大腿,向兩邊持續用力牽引。沒吃飯嗎?用力!”
王二麻子和蘇福使出了吃奶的勁兒,臉都憋紅了。
蘇哲則閉上眼睛,雙手在斷骨處仔細觸摸著,感受著每一塊骨骼碎片的位置,仿佛在進行某種神秘的儀式。
忽然,他雙目一睜,雙手在斷骨處猛地一錯一按!
隻聽“哢嚓”一聲清脆的響聲,伴隨著沈瑞在麻醉中一聲無意識的悶哼,那根支棱出來的斷骨,竟然被他硬生生地對了回去!
“漂亮!”蘇哲自己給自己點了個讚。
接下來,蘇哲用針線將皮肉傷口縫合,那穿針引線的場麵,已讓眾人麻木。
隨後,他將蒲公英、金銀花等搗成的草藥泥均勻塗抹在傷口表麵,蓋上煮沸過的布。
做完這一切,蘇哲才開始進行外固定。
他在骨折部位兩側墊上柔軟的麻布以減少壓迫,接著用多層堅韌的竹片將小腿完全包裹,最後用粗麻繩分三處牢牢綁緊,每一處的鬆緊度都以能伸入一根手指為宜。
“墊布防磨,竹片固形,綁繩的鬆緊是關鍵,過緊則氣血不通,過鬆則骨難歸位。”蘇哲拍了拍手,對目瞪口呆的眾人解釋道,“這才是真正的正骨固定。好了,剩下的就是靜養和按時換藥。收工!”
當蘇哲完成第三台手術,摘掉手套,帶著疲憊地走出帳篷時,外麵早已是死一般的寂靜。
所有人都像被施了定身法一樣,呆呆地看著他。
周勇、張彪、軍醫、士兵……每一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無法用言語形容的震撼與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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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時辰!
三名必死無疑的重傷員!
一個開膛破肚,一個脾臟破裂,一個斷骨穿出!
就這麼……全救回來了?
這不是醫術了!
這是神仙才擁有的手段!
“撲通!”
不知是誰第一個膝蓋發軟跪了下去,緊接著,就像推倒了多米諾骨牌。
“撲通!撲通!撲通!”
帳篷前,黑壓壓跪倒了一大片。
士兵們此刻看向他的眼神,已經和看廟裡的神像沒什麼兩樣,充滿了狂熱的崇拜。
“神仙!是活神仙啊!”
山呼海嘯般的呐喊聲,從士兵們的胸膛裡迸發出來,聲震整個麟州大營。
“起來起來,都起來!”蘇哲被這陣仗搞得頭大,“你們再這樣我可是要收錢了啊。”
他越是這麼說,眾人就越覺得他高深莫測,神仙風範。
唯有楊默,此刻麵如死灰,他沒有跪,也沒有喊,隻是失魂落魄地走到那放著切下來的脾臟和清創挖出來的碎肉爛骨的托盤前,顫抖著伸出手,又猛地縮了回來。
他嘴唇哆嗦著,喃喃自語:“假的……都是假的……醫書上不是這麼寫的……祖師爺不是這麼教的……”
幾十年的信仰,在今天下午,被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年輕人,用三台匪夷所思的手術,徹底擊碎。
然後,他再也支撐不住,兩眼一翻,直挺挺地昏了過去。
從這一刻起,蘇哲徹底征服了整個麟州大營。
他說水要煮沸了喝,那就算是西夏人打到眼前,也得先把水燒開了再說。
他說傷口要用烈酒洗,那就算把全軍的酒都用光,也沒人會眨一下眼睛。
蘇哲的威望,在這一日,達到了頂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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