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哲將柳盈她如何幫助自己打理蘇府和商行,如何成為自己不可或缺的左膀右臂,簡略地說了一遍。
蘇軾聽完,感慨地點了點頭:“原來如此。盈姑娘亦是奇女子,蘇兄你重情重義,不負於她,實乃大丈夫所為!軾,佩服!”
“行了,彆光說佩服。”蘇哲搓了搓手,露出了狐狸般的笑容,圖窮匕見地說道:“子瞻兄,我這兩件喜事,你可都得來!光來人還不行,我這人俗氣,就喜歡個風雅。”
他一邊說,一邊用眼神瞟向蘇軾的手,暗示意味十足。
“我那新房裡,還缺幾幅鎮宅的墨寶。你想啊,到時候我大婚,賓客盈門,我指著牆上的字畫,得意地跟人說:‘看見沒?這可是我兄弟,大才子蘇軾蘇子瞻親筆題的賀詩!’,那得多有麵子?我這輩子吹牛的資本可就全靠你了!”
蘇軾看著他那副市儈又無賴的樣子,被氣得是又好氣又好笑。他伸出手指,虛點著蘇哲,笑罵道:“好你個蘇哲!我當你是兄弟,你卻拿我當給你寫春聯的了?我這還沒正式及第呢,你就開始‘預售’我的墨寶了?”
“哎,話不能這麼說!”蘇哲一臉正色地糾正道,“我這是看好你的潛力股!子瞻兄,你想想,等百年之後,你一幅字畫千金難求,我這提前拿到手,那可是穩賺不賠的買賣!到時候我抱著你的字,做夢都能笑醒!”
“我算是服了你了!”蘇軾徹底被他的歪理邪說打敗,隻能無奈地指著他,哈哈大笑起來,“行!算我怕了你!三日後,你納側室之禮,我必到!你的大婚,我更要來!賀禮嘛,就是我那幾筆不值錢的爛字,如何?”
“成交!”蘇哲高興地一拍手掌,仿佛占了天大的便宜,“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到時候你要是敢拿次品糊弄我,我就去貢院門口拉橫幅,說你蘇大才子欠債不還!”
兩人在水雲軒裡笑鬨了許久,直到月上中天,蘇軾才儘興而去。
三日時光,轉瞬即逝。
武安侯府納側室,雖不比明媒正娶那般張揚,但侯爵府的體麵和蘇哲對柳盈的重視,使得這場儀式依舊辦得隆重而精致。
整個侯府張燈結彩,雖未大開正門,遍請百官,但府內早已鋪上了嶄新的紅地毯,廊柱上係著紅綢,處處都透著喜氣。劉管家指揮著下人們有條不紊地忙碌著,從待客的茶點到宴席的酒菜,每一樣都安排得儘善儘美,完美貫徹了蘇哲“低調奢華有內涵”的指示。
按照宋代的規矩,納妾無需三書六禮,但一紙“妾契”和一場正式的“納妾禮”是必不可少的。男方需備辦一定的財禮,用一頂小轎將女子從側門抬進府中,隨後女子需向男主人及家中長輩若有)敬茶,以此確立名分。從此,便算是夫家的人了。
吉時已到。
蘇哲早已換上了一身新裁的暗紅色錦袍,衣襟和袖口用金線繡著精致的祥雲暗紋,腰間束著一條鑲嵌著和闐美玉的革帶,長發用一根白玉簪束起,整個人顯得豐神俊朗,貴氣逼人,又帶著一種新郎官特有的喜氣。
他站在二門處,臉上帶著期待的微笑,目光不住地望向側門的方向。
“來了!來了!花轎來了!”
隨著小廝一聲興奮的通報,一頂四人抬的朱漆小轎,在喜慶的樂聲中,穩穩地停在了側門外。
轎簾掀開,在兩個喜娘的攙扶下,一道纖細高挑的身影緩緩地走了出來。
正是柳盈。
今日的她,褪去了一貫的青衣素服,換上了一身華美的桃紅色撒花襦裙,外麵罩著一層輕薄的廣袖紗衣,衣袂飄飄,宛若仙子。她頭上梳著精致的“朝天髻”,發間點綴著蘇哲特意為她挑選的赤金鑲紅寶的步搖,隨著她的走動,流蘇輕輕搖曳,發出悅耳的脆響。
她臉上薄施粉黛,本就清麗絕倫的容顏,在胭脂的映襯下更添了幾分嬌媚。長長的睫毛如蝶翼般輕輕顫動,那雙總是清冷乾練的眸子裡,此刻盛滿了激動、羞澀與難以言喻的幸福。
從一個險些墜入風塵的孤女,到一個聲名顯赫的侯爵側室,這一路走來的艱辛與委屈,在這一刻,都化作了眼底的盈盈水光。
蘇哲看著眼前煥然一新、美得不可方物的柳盈,不由得看癡了。
他快步上前,在眾人善意的哄笑聲中,極其自然地牽起了她的手。
柳盈的手微微有些冰涼,還帶著一絲輕顫。
蘇哲緊了緊自己的手掌,將溫暖傳遞給她,柔聲笑道:“彆緊張,今天,你是這裡最美的主角。從今往後,這裡就是你的家。”
簡單的一句話,卻仿佛擁有無窮的力量,讓柳盈瞬間安下心來。她抬起頭,望著蘇哲那雙滿是溫柔與真誠的眼眸,重重地點了點頭。
在喜娘的唱禮聲中,蘇哲牽著柳盈,跨過門檻,踏上了那條通往主廳的紅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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