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俘虜,陳虎臉色正經了些,壓低聲音道:“都按您的吩咐,關在原來土匪圈牲口的那個大棚子裡,派了雙崗看著,跑不了。大小頭目單獨關押,用的是原來關不聽話牲口的小木籠,包括那個獨眼龍和他那個小畜生兒子。普通嘍囉一百零三人,擠在大棚裡,大多嚇破了膽,蔫頭耷腦,老實得很,讓往東不敢往西。”
蕭戰點點頭:“走,去看看這幫‘貴客’。”
牲口棚那邊,味道可就不那麼宜人了。百十號人擠在原本關牛關馬的地方,又是夏天,那氣味,酸爽無比,離著老遠就能聞到一股濃鬱的汗臭、屎尿騷和絕望混合的味道。嘍囉們一個個蹲在地上,雙手抱頭,麵如土色,眼神呆滯。看到蕭戰這一看就是頭領的人物過來,好些人嚇得渾身一哆嗦,恨不得把腦袋埋進褲襠裡。
蕭戰沒理會這些雜魚,徑直走到關押頭目的那幾個特製木籠前。這木籠子不高,人在裡麵隻能蜷縮著,站不直也躺不平,原是土匪用來折磨人的,現在正好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獨眼龍大當家倒是還有幾分硬氣,雖然形容狼狽,但那隻獨眼依舊凶光四射,死死盯著蕭戰,嘴裡不乾不淨地咒罵:“姓蕭的!操你祖宗!要殺要剮給你爺爺個痛快!皺一皺眉頭老子不算好漢!十八年後,老子還回來找你算賬!”
他旁邊那個小兒子可就徹底是個慫包軟蛋了,蜷縮在籠子角落,渾身抖得像篩糠,臉色慘白如紙,褲襠處濕了一大片,散發出刺鼻的騷氣,嘴裡還無意識地念叨著“彆殺我……彆殺我……”。
蕭戰掏了掏耳朵,懶得跟這即將變成死狗的貨色浪費口水。他的目光掃過其他幾個麵如死灰、眼神躲閃的小頭目,聲音冷得像三九天的冰碴子:“想痛快死?容易。把你們這些年跟著獨眼龍乾的那些沒屁眼的缺德事,一樁樁,一件件,時間、地點、苦主,都給老子當著全村鄉親的麵說清楚!特彆是那些被你們害得家破人亡的!交代清楚了,老子給你們個痛快。要是敢隱瞞……”他冷笑一聲,那笑聲讓幾個頭目激靈靈打了個寒顫,“老子有的是辦法讓你們後悔從娘胎裡生出來!”
當天下午,祠堂前的空地再次派上了用場。隻不過這次,氣氛不再是歡慶,而是凝重肅殺,空氣中仿佛都凝結著冰碴子。
全村男女老少再次聚集,被解救回來的百姓被特意安排站在最前麵。蕭戰坐在一張臨時搬來的、原本屬於獨眼龍的虎皮太師椅上雖然那虎皮掉毛掉得厲害),兩邊站著持刀肅立的保安團員,眼神銳利。一個個土匪頭目被反綁著雙手,像串螞蚱一樣被押了上來,按跪在場地中央。
識字的王老童生走上前,手裡捧著一卷剛整理好的罪狀文書。他清了清嗓子,用帶著鄉音但儘量清晰的官話,大聲宣讀起來。這些罪狀,是根據俘虜們的口供、被救百姓的血淚控訴,以及從山寨裡搜出的一些賬簿信函綜合整理的。
“匪首獨眼龍,王大彪,於景和三年春,劫掠王家屯,殺害村民七人,擄走婦女三人,財物無數……”
“景和四年秋,於黑風嶺下伏擊過往商隊,殺害護衛及夥計共一十三人,搶奪綢緞藥材價值逾千貫……”
“其子王梟,綽號小閻王,性好虐殺,曾活埋反抗村民兩人,縱狗撕咬俘虜取樂……”
“三當家,李逵非梁山好漢那個),曾親手將一名試圖逃跑的肉票砍去四肢,棄於荒野……”
“四當家……”
一樁樁,一件件,搶劫商旅、殺人越貨、強擄民女、虐殺無辜、放火燒村……字字血淚,聲聲控訴。王老先生每念一條,底下鄉親們的臉色就陰沉一分,呼吸就粗重一分。尤其是當念到那些被淩辱致死的女子,以及被虐殺的無辜百姓時,人群中開始響起壓抑的啜泣和憤怒的低吼。
當那些受害者的家屬,被點到名字,顫巍巍地站出來,指著場中跪著的仇人,哭喊著訴說親人慘狀時,現場的氣氛徹底被點燃了!
“獨眼龍!你還我爹娘命來!”
“小畜生!你把我姐姐禍害死了,她才十六歲啊!”
“殺了他們!”
“剁了這幫沒人性的畜生!”
“為死去的鄉親報仇啊!”
怒吼聲、哭喊聲震天動地,爛菜葉子、土塊石頭如同雨點般砸向場中跪著的土匪頭目們。負責維持秩序的保安團員們費了好大勁才勉強控製住幾乎失控的人群。
蕭戰緩緩從太師椅上站起身,他個子本就不矮,此刻站在高處,更顯威嚴。他雙手虛壓,目光如電般掃過全場。那目光仿佛帶著無形的壓力,讓沸騰的場麵漸漸安靜下來,隻剩下粗重的喘息和壓抑的哭泣聲。
“都聽見了?!”蕭戰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帶著一股冰冷的殺意,“這就是土匪!這就是黑風寨造的孽!他們不是人,是披著人皮的豺狼!老子今天,就替天行道!用他們的狗頭,祭奠死去的鄉親!用他們的血,告慰枉死的冤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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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猛地抬手,指向獨眼龍:
“匪首王大彪,綽號獨眼龍,罪大惡極!斬立決!”
手指移向那個抖成一團的小閻王:
“其子王梟,綽號小閻王,殘忍暴虐,天理難容!淩遲!給老子割夠三千六百刀!少一刀,劊子手自己給老子補上!”雖然實際情況是,行刑的村民畢竟不是專業劊子手,最終隻割了幾十刀那小子就斷氣了,但這道命令本身,已經極大地宣泄了村民的憤恨。)
接著,他快速宣判了其他頭目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