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戰在東南沿海的雷霆手段和新式軍隊的驚人戰績,如同在這個悶熱的夏天投下了一顆深水炸彈,衝擊波以台州為中心,迅速向四麵八方擴散。不僅僅是官方渠道,更多的是通過商旅、漁民、走江湖的藝人,甚至是那些被釋放的清退老兵之口,將“蕭國公”這三個字蒙上了一層傳奇色彩。
這一日,台州大營外來了幾個格外紮眼的漢子。他們皮膚黝黑發亮,像是被海鹽和烈日反複醃製過,褲腿挽到膝蓋,露出肌肉虯結的小腿,赤腳站在滾燙的地麵上,渾身上下都散發著濃烈的海腥味和一股不服管束的野性。為首之人,年約三十,眼神銳利如鷹,綽號“浪裡蛟”陳阿水。
“俺們要見蕭國公!”陳阿水嗓門極大,對著守營的沙棘堡士兵喊道,聲音帶著海風般的粗糲。
守營士兵見他們形貌特異,不敢怠慢,但還是按規矩盤問:“爾等何人?見我國公爺所為何事?”
陳阿水拍了拍結實的胸脯:“俺叫陳阿水,這幾個是俺過命的兄弟!俺們聽說蕭國公是條真漢子,打倭寇不含糊,不像以前那些官老爺,隻會躲在城裡喝兵血!”
他指著身後無垠的大海:“俺們沒啥大本事,就是打娘胎裡就在這海上漂!閉著眼睛都能畫出這片海的暗流、潮汐、礁石分布!駕著小舢板,能在浪尖上跳舞,能在鯊魚嘴邊搶食!俺們願意投奔國公爺,當個探海的耳目,或者駕著快船,第一個衝進倭寇船堆裡砍他娘的!”
士兵正要再去通報,卻見蕭戰已經叼著根草莖,晃晃悠悠地走了過來,顯然早就聽到了動靜。
蕭戰上下打量著陳阿水幾人,咧嘴一笑,露出白牙:“熟悉海情?駕船厲害?老子正愁手下都是一群旱鴨子,看見海比看見倭寇還暈!留下!”
他走上前,拍了拍陳阿水硬邦邦的胳膊:“先編入新成立的水師偵察隊,待遇從優,跟老子帶來的沙棘堡兄弟一個標準!立了功,銀子、女人劃掉)、土地,老子不吝賞賜!但醜話說前頭,要是吹牛,或者敢跟倭寇眉來眼去,老子就把你們綁在船頭當撞角!”
陳阿水等人聞言,非但不懼,反而眼中放光,齊齊抱拳,聲如海浪:“願為國公爺效死!”
幾乎在陳阿水等人入營的同時,一個身影顫巍巍地來到了營門外新掛上的、由二狗親手書寫字跡歪扭)的“招賢館”牌子前。這是個頭發花白、衣衫襤褸的老人,背著一個沉重的粗布包袱,雙手布滿老繭,但異常穩定。
接待他的是六皇子李承弘和二狗。
“小……小人魯三七,原台州匠作營大匠……”老人聲音沙啞,帶著久經風霜的疲憊和一絲微弱的希望,“聽聞國公爺求賢若渴,善用器械……小人……小人願效犬馬之勞。”
二狗好奇地問:“老丈,你會做啥?打鐵?造箭?”
魯三七沒有回答,隻是小心翼翼地解開包袱,取出一支保養得極好、但形製明顯經過改動的舊式火銃。他雙手捧著,遞給李承弘。
李承弘對火器不太懂,隻覺得這銃似乎比尋常的更顯精致。二狗卻眼尖,看到擊發裝置和槍管連接處有些不同尋常的加固和改動。
正好一名沙棘堡的軍工坊匠師路過,李承弘便將火銃遞給他查看。那匠師起初不甚在意,但仔細一看,又掂量了一下,甚至模擬了一下擊發動作,臉色漸漸變了。
他快步走到魯三七麵前,語氣帶著敬意:“老丈,這銃……您改的?這燧石夾角度,這藥池的深淺……妙啊!至少能提高兩成發火率,還能減少啞火!這手藝,絕了!”
蕭戰這時也聞訊溜達過來,拿起那支火銃看了看,他雖然不懂具體工藝,但係統灌輸的知識讓他能直觀感受到這改造的精妙之處。他看向魯三七:“老丈,有這手藝,怎麼混成這模樣?”
魯三七渾濁的老眼閃過一絲悲憤和無奈,低聲道:“小人……不善逢迎,又……不肯將次品充好,得罪了上官……”
蕭戰瞬間明白了,他用力拍了拍魯三七瘦削的肩膀,拍得老人一個踉蹌:“媽的,那幫蛀蟲!老丈,委屈你了!以後,你就是我軍工場的技術顧問!專門負責優化火器,給老子琢磨怎麼讓這燒火棍打得更遠、更準、更狠!誰敢再給你氣受,或者指手畫腳,老子把他塞進煉鐵爐裡回爐重造!”
魯三七看著蕭戰,嘴唇哆嗦著,老淚縱橫,就要跪下,被蕭戰一把拉住:“彆整這沒用的!趕緊去工坊,那邊正為‘神火飛鴉’的穩定翼頭疼呢!需要您這定海神針!”
幾天後,“招賢館”又迎來了一批客人。是幾個穿著青色勁裝、腰佩長刀、身姿挺拔如鬆的年輕人。為首者約二十出頭,眉宇間帶著一股英氣,名叫林風,來自閩地一個以“戚家刀法”聞名的武術世家。
林風對著負責接待的二狗和李承弘抱拳行禮,動作乾淨利落,帶著江湖氣:“在下林風,攜幾位同族兄弟,特來投奔蕭國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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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狗眼睛一亮:“武林高手?會飛簷走壁不?”
林風微微一笑,帶著些許自傲:“飛簷走壁不敢當,但手中之刀,尚算利落。我等雖出身草莽,亦知‘天下興亡,匹夫有責’!聽聞蕭國公麾下,唯才是舉,軍紀嚴明,乃真心抗倭之師。故特來投效,願憑手中之刀,追隨國公爺,斬儘倭寇,揚我華夏之威!”
為了證明實力,林風與一位族弟在校場空地上,當眾演練了一套家傳刀法。但見刀光霍霍,如匹練翻飛,攻守兼備,步伐沉穩,隱隱有軍陣廝殺的味道,引得周圍士兵陣陣喝彩。
蕭戰啃著果子在旁邊看完,點點頭:“功夫不錯,是殺人的路子,不是花架子。”
林風收刀而立,氣息平穩,眼中帶著期待。
蕭戰卻話鋒一轉:“不過,戰場上光靠個人勇武可不行。倭寇狡猾,擅長結陣和偷襲。你們先去教導隊,跟著學習軍陣配合、旗號指令、以及火器協同的新式戰法。順便,把你們這套實用的刀法,拆解簡化,教給更多的弟兄,尤其是軍官,關鍵時刻能保命!”
林風等人聞言,稍感意外,他們本以為會直接成為親衛或者先鋒,但見蕭戰治軍嚴謹,思慮周全,也心悅誠服地躬身應道:“謹遵國公爺令!”
“招賢館”在二狗和六皇子的打理下,雖然略顯簡陋,卻異常熱鬨,成了軍營裡一道獨特的風景線。
二狗充分發揮了他社交牛逼症的特長:
對著一個前來投效的、據說能潛泳一炷香的老漁民,他摟著人家肩膀:“老哥,厲害啊!以後咱們水師的蛙人……呃,就是水下尖兵,就靠你帶隊了!順便問問,能水下睜眼撒網不?咱們可以考慮搞點海鮮改善夥食……”
麵對一個自稱會馴養信鴿的年輕人,二狗兩眼放光:“兄弟,人才啊!以後前線消息傳遞就靠你的‘空軍’了!好好乾,立功了給你找最好的母鴿子!”
而李承弘則負責更細致的工作,他登記造冊,詢問對方的特長、經曆,並初步判斷其專業能力。他會拿著燧發槍的圖紙請教魯三七這樣的老師傅,也會詢問林風關於刀法與倭寇作戰時的實際應用。
蕭戰偶爾會溜達過來,看著這“群英薈萃”的場麵,得意地對李承弘說:“看見沒?這就叫‘栽下梧桐樹,引得鳳凰來’!當然,也可能引來幾隻禿鷲,不過沒關係,是騾子是馬,拉出來遛遛,是鳳凰咱就當寶貝供著,是禿鷲……嘿嘿,正好加餐。”
看著名冊上越來越多、五花八門的人才,李承弘在欽佩之餘,也不無擔憂。
“老師,您如此廣納賢才,幾乎不問出身來曆,固然能招攬能人,但……就不怕其中混入細作?或者有人恃才傲物,難以管束,反而壞了軍中規矩嗎?”李承弘斟酌著詞句問道。
蕭戰正試圖把沙棘果的核吐到五步外的痰盂裡沒成功),聞言渾不在意地擺擺手:“怕?怕個錘子!老子這裡是軍營,是狼窩,不是唱詩班!是忠是奸,是金是沙,上了戰場,真刀真槍乾一仗,啥都清楚了!”
他撿起果核,精準地扔進痰盂,繼續說道:“至於恃才傲物?有真本事的,哪個沒點脾氣?老子慣著!隻要你有能耐,能把倭寇乾趴下,你就是在營地裡橫著走,老子都給你鼓掌!但是!”
他語氣一轉,帶著一絲冷意:“誰要是仗著有點本事就敢違抗軍令、破壞團結,或者把手伸到不該伸的地方……老子砍起‘人才’的腦袋,也不會手軟!這叫‘疑人不用,用人不疑’,關鍵是咱們自己心裡得有杆秤,手底下得有能鎮住場子的硬家夥!老子,就是最硬的那件家夥!”
蕭戰招賢納士、麾下軍隊脫胎換骨的消息,如同插上了翅膀,不僅飛入了尋常百姓家,更不可避免地傳入了廟堂之高和江湖之遠,在那些一直暗中關注著他、或敵或友的勢力中,激起了截然不同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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