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道仿佛沒有儘頭,始終以那種令人不安的坡度向下延伸。兩側壁畫的恐怖內容似乎暫時告一段落,取而代之的是更加粗糙原始的岩壁,仿佛開鑿工程到了這裡變得倉促或改變了方式。空氣中那股混合著腐臭和蛇腥的味道卻愈發濃烈,幾乎凝成實質,濕冷的空氣粘在皮膚上,帶來一陣陣寒意。
走在最前的張起靈毫無征兆地再次停下,舉起了拳頭。
所有人的心立刻提了起來,瞬間進入戒備狀態,頭燈光柱緊張地掃向前方。
然而,前方並沒有出現可怕的怪物或機關。通道,到頭了。
一堵巨大的、表麵粗糙的黑色石門,徹底堵死了前方的去路。石門厚重無比,嚴絲合縫地嵌入通道的岩壁中,頂部與通道頂壁連接處看不到任何縫隙,仿佛生來就長在那裡。石門下方與地麵的縫隙極其微小,連一張薄紙都難以插入。這顯然是一道精心設計的千斤閘,一旦落下,便幾乎是絕路。
“沒路了?”胖子擠上前,用手推了推那石門,石門紋絲不動,反而震落了些許灰塵。“操,這玩意怕是有幾萬斤重吧?咋弄?”
吳邪的心沉了下去。他仔細檢查石門周圍,很快在右側牆壁上發現了一個不起眼的、類似轉盤狀的青銅機關裝置,但裝置的核心部分已經被某種暴力手段砸毀了,齒輪扭曲,碎片散落一地。
“機關被破壞了。”解雨臣檢查著殘骸,眉頭緊鎖,“手法很粗暴,像是用重物砸的。是考古隊的人乾的?他們想打開這門,結果失敗了,反而徹底觸發了機關,導致閘門落下?”
“或者是……他們過去後,為了阻止什麼東西跟出來,自己主動毀掉了機關,放下了閘門?”黑瞎子提出另一種可能,墨鏡下的嘴角似乎撇了撇,“那可就不太妙了。”
無論是哪種情況,都意味著此路不通。
“能不能炸開?”胖子打量著石門厚度,覺得希望渺茫。
“在這種深度和結構下爆破?你想把我們全都活埋了嗎?”吳邪立刻否定,“而且這石頭厚度,一般的炸藥量根本沒用。”
氣氛一時間有些凝滯。費儘千辛萬苦走到這裡,卻被一堵死牆擋住,這種感覺極其挫敗。
就在眾人思索對策時,張起靈卻並沒有關注那被破壞的機關或巨大的石門。他的手指正在輕輕觸摸、叩擊著石門左側的牆壁。那裡的石磚看起來與周圍並無二致,覆蓋著厚厚的苔蘚和汙垢。
突然,他的動作停住了。在某塊大約半人高區域的石磚上,他反複叩擊了幾下,傳來的聲音與其他地方沉悶的實心感不同,帶著一種輕微的空洞回響。
“這裡。”他言簡意賅。
所有人的目光立刻集中過去。
吳邪和黑瞎子立刻上前,用工兵鏟和小刀小心地刮掉那塊區域石磚上的覆蓋物。清理乾淨後,能看出這幾塊石磚的縫隙似乎比周圍的要略微明顯一些,像是後來被人為填補上去的。
“有暗格?!”胖子驚喜道。
張起靈用匕首尖端插入縫隙,輕輕撬動。他的動作極其精準巧妙,很快,一塊厚重的石磚被撬鬆,取了下來。後麵果然是一個黑黢黢的洞口!
幾人合力,小心翼翼地將周圍幾塊鬆動的石磚逐一取下,一個僅容一人匍匐通過的、向下傾斜的狹窄洞口暴露出來。一股比通道內更加濃鬱、更加惡臭的腐臭氣息,如同實質般從洞內洶湧而出,熏得人幾乎睜不開眼。
“我滴個娘誒……”胖子被那味道嗆得連退兩步,捂住口鼻,“這他媽是通到僰侯國的茅坑了吧?這麼臭!”
黑瞎子用手扇了扇風,表情嫌棄:“看來這不是給正經人走的道兒啊。”
吳邪強忍著惡心,將頭燈探入洞口照了照。裡麵是一條極其狹窄陡峭的密道,幾乎是垂直向下,洞壁濕滑黏膩,布滿了深色的、不知名的汙漬。下方深處隱約傳來滴水的聲音,看不到底。
“這可能是修建墓穴時留下的工匠通道,或者是一條應急密道。”解雨臣分析道,“入口被刻意隱藏了。”
“沒得選了,隻能從這兒下。”吳邪做出決定,看向那狹窄的洞口,又看了看胖子的體型,有些擔憂,“胖子,你……能行嗎?”
胖子臉一綠,比劃了一下洞口寬度,又比劃了一下自己的腰圍,哭喪著臉:“胖爺我……我儘量吧……實在不行你們就在下麵給我燒點紙……”
“彆廢話了。”吳邪打斷他,開始安排順序,“小哥第一個下,他最靈活,下去後立刻確認安全。花兒爺第二個,瞎子你第三個,下去後和小哥一起警戒。胖子,你第四個,我斷後。下去的時候千萬小心,這洞壁太滑了,用繩子做好保護!”
張起靈沒有任何猶豫,將黑金古刀重新背緊,試了試洞口邊緣的牢固程度,便率先俯身,如同靈貓一般,悄無聲息地滑入了那狹窄、惡臭、深不見底的密道之中,身影瞬間被黑暗吞噬。
解雨臣緊隨其後,他的身形相對清瘦,動作也乾淨利落。
黑瞎子拍了拍胖子的肩膀,笑嘻嘻地說:“胖爺,給您騰地方,下麵見。”說完也利落地鑽了下去。
胖子看著那洞口,做了好幾個深呼吸,嘴裡念叨著“縮骨功胖爺我也略懂……”,然後艱難地開始往洞裡擠。吳邪在上麵緊張地看著,時不時推他一把,好不容易才看著胖子罵罵咧咧地消失在下方的黑暗裡。
最後,吳邪再次看了一眼那扇絕望的千斤閘和身後幽深的來路,深吸一口氣,也俯身鑽入了那散發著濃烈腐臭的狹窄密道,向著未知的深淵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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