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家人帶著重傷的黎簇,沿著陰冷潮濕的礦道向外撤離。途經最初那個廢棄的礦井入口時,為首的汪家人示意手下暫停。
“你們幾個,下去看看有沒有其他出口或可疑痕跡。”首領命令道。
“是!”幾名汪家手下應聲,熟練地攀下礦井。
此時,礦井邊緣隻剩下首領和癱坐在地、因腿傷而臉色慘白的黎簇。
首領蹲下身,冰冷的眼神透過防塵鏡盯著黎簇:“小子,彆跟我耍花樣。你剛才讀取費洛蒙時的反應,瞞不過我。你看到了什麼?說!”
黎簇忍著劇痛,扯出一個虛弱的冷笑:“看到的…不就是你們想讓我看到的…九門和你們那點破事…”
“嘴硬?”首領手腕一翻,一把閃著寒光的匕首抵在黎簇臉頰上,“看來不給你放點血,你是不知道疼。”
出乎意料,黎簇非但沒有恐懼,反而閉上了眼睛,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樣:“要殺就殺…反正落到你們手裡…我也沒想活著出去…”
首領眼中閃過一絲詫異,隨即收起匕首。他深知對於不怕死的人,肉體威脅效果有限。
他的目光落在黎簇因痛苦而蜷縮的後背上,衣衫破損處,隱約露出猙獰的傷疤。
他猛地伸手,粗暴地撕開黎簇後背的衣物,那些在古潼京中留下的、新舊交織的傷疤徹底暴露出來。
首領用手指仔細觸摸著那些疤痕的走向和深度,尤其是幾處特定的陳舊傷,他的眼神變得越來越亮,最後甚至帶上了一絲興奮。
“果然…果然如此!”首領站起身,語氣帶著一種發現獵物的篤定,“這些傷疤的排列…還有你讀取費洛蒙時的耐受度…我早該想到!你不僅僅是容器,你本身就和這個計劃有著極深的牽連!你肯定知道核心路線!”
黎簇心中劇震,但臉上依舊維持著麻木和痛苦。他沒想到對方竟然能從傷疤看出端倪。
“帶上他,繼續前進!”首領不再浪費時間審問,下令道。兩名返回的汪家手下粗暴地將黎簇架起。
隊伍繼續在迷宮般的礦道中穿行。四周的牆壁上,開始出現大量巨大而完整的蛇蛻,散發著腥臭的氣息。
黎簇看著這些蛇蛻,腦海中瞬間閃過之前遭遇黑飛子的恐怖經曆,一股寒意從腳底竄起。
“首領,我們帶的蛇柏驅避粉不多了。”一名手下擔憂地報告。
首領看了看前方再次出現的三條岔路,眉頭緊鎖。他猛地看向黎簇,眼神銳利:“你知道該走哪條,對不對?”
黎簇扭過頭,沉默以對。
“哼!”首領冷哼一聲,對架著黎簇的手下示意,“讓他‘清醒’一下!”
手下會意,猛地將黎簇摔在堅硬冰冷的地麵上!
“啊——!!!”左腿傳來的撕心裂肺的劇痛讓黎簇忍不住發出淒厲的慘叫,聲音在幽閉的礦道中傳出很遠。
與此同時,在另一條平行的廢棄水道中,正在摸索前進的黑瞎子、梁灣和蘇萬同時停下了腳步。
“等等!”蘇萬豎起耳朵,緊張地說,“我好像…聽到鴨梨的叫聲了!是從那邊傳來的!”他指向某個方向。
梁灣心中一緊:“黎簇還活著!我們快過去!”
黑瞎子卻一把拉住衝動的蘇萬,墨鏡下的臉色凝重:“彆喊!想把追兵都引來嗎?!”
然而,蘇萬剛才那一聲下意識的呼喊,雖然不大,但在寂靜的地下空間裡,依舊如同投入平靜湖麵的石子。
“那邊有動靜!”不遠處,負責搜尋的汪家小隊立刻捕捉到了這細微的聲音,迅速朝他們所在的方向包抄過來。
“媽的!”黑瞎子低罵一聲,“被發現了!梁醫生,你帶著蘇萬往西邊那條窄道跑!我斷後!”
“黑爺,你小心!”梁灣知道此刻不是猶豫的時候,拉著蘇萬就往黑瞎子指的方向跑去。
黑瞎子轉身,隱匿在陰影中。黑暗中是他的主場,他如同鬼魅般移動,利用礦道的複雜地形,不時出手偷襲落單的汪家人,拳腳狠辣,一擊即退,絕不戀戰。
“小心!那戴墨鏡的在暗處!”汪家小隊被打得有些惱火,隊伍暫時被阻滯。
“他身手太好,分散搜索,用強光手電!”小隊長下令。
麵對訓練有素、裝備精良且人數占優的敵人,黑瞎子也感到壓力巨大。他背靠著一處岩壁喘息,低聲自語:“功夫再高,也怕菜刀啊…這時候要是有把槍就好了…”
就在這時,已經跑出一段距離的蘇萬,突然掙脫梁灣的手,又跑了回來,邊跑邊翻他的“百寶囊”背包。
“黑爺!接住!”蘇萬大喊一聲,將一個黑乎乎、拳頭大小的東西拋了過來。
黑瞎子下意識接住,入手沉甸甸的,一看,居然是個自製的小型爆破裝置!“我靠!小子你…”
“我自己做的!威力不大,但能炸塌一小段路!拉開保險,三秒延遲!”蘇萬語速極快地喊道,然後又跟著梁灣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