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悠!”胖子驚呼,連忙查看,“沒事吧?摔著沒有?”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在旁人看來,就是吳邪經過時,吳悠“恰好”摔倒,湯碗打碎。
吳悠靠在胖子懷裡,抬起臉,眼圈瞬間就紅了,長長的睫毛上掛上了細小的淚珠,他看向吳邪,聲音帶著顫抖和一絲委屈的哭腔:“沒,沒事……胖哥,不怪吳邪哥,是……是我不小心,沒拿穩碗……”
他這話,看似在替吳邪開脫,實則瞬間將所有人的注意力引到了吳邪身上,坐實了是吳邪“碰”到了他,或者至少是吳邪的出現導致了他受驚摔倒。
胖子立刻勃然大怒,騰地站起身,龐大的身軀帶著一股壓迫感,指著吳邪的鼻子就罵:
“哎喲喂!吳邪!你丫走路不長眼啊?他媽的是不是瞎?!”胖子的聲音如同炸雷,瞬間吸引了整個食堂的目光,“上次推小悠下水還不夠,現在又在食堂使絆子?你他媽安的什麼心?!又欺負小悠?!”
整個食堂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這衝突的中心。
吳邪停下了腳步。他緩緩轉過身,麵對胖子的怒罵和周圍無數道或鄙夷、或好奇、或幸災樂禍的目光。他的臉上沒有任何被冤枉的憤怒,也沒有絲毫的驚慌,隻有一種極致的平靜,甚至帶著一絲……了然和厭倦。
他沒有看泫然欲泣的吳悠,也沒有看怒發衝冠的胖子,他的目光先是掃過地上碎裂的碗和潑灑的湯汁,然後才淡淡地抬起,迎上胖子噴火的眼睛,聲音平穩,清晰地響起,不大,卻奇異地穿透了寂靜:
“我離他,”他頓了頓,伸手指了一下自己和吳悠剛才位置之間至少一米的距離,語氣沒有任何起伏,“至少一米遠。請問,我是怎麼隔空碰到他,或者,‘嚇’到他的?”
胖子的怒火被這冷靜到近乎冷漠的反問噎了一下,但他立刻梗著脖子反駁:“放你娘的屁!不是你碰的,難道是小悠自己摔的?他身子弱,剛病好,還能冤枉你不成?!”
這時,解雨臣也站了起來。他沒有像胖子那樣情緒激動,但眼神比胖子更冷,像是淬了冰。他輕輕拍了拍胖子的手臂,示意他稍安勿躁,然後看向吳邪,語氣是毫不掩飾的驅逐和警告:
“夠了,吳邪。”解雨臣的聲音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冷淡,“事實怎麼樣,大家有眼睛看。收起你那些上不得台麵的心思。離我們遠點,特彆是離小悠遠點。彆再出現在我們麵前,給大家找不痛快。”
吳邪的目光終於轉向了解雨臣,這個他曾經可以托付後背的發小。他看著那雙熟悉又陌生的漂亮眼睛,裡麵沒有半分信任,隻有全然的厭煩。
他沒有憤怒,隻是覺得有些可笑,也有些……替原主感到悲哀。
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極淡的、幾乎算不上笑容的弧度。
“解雨臣,”他叫了他的全名,聲音依舊平靜,“你的眼睛如果不需要,可以捐給需要的人。或者,去查查食堂的監控?”
他抬手指了指食堂角落那個閃爍著紅點的攝像頭。“雖然角度可能不算完美,但至少能證明,我有沒有碰到這位……吳悠同學的一根頭發。”
這話一出,吳悠靠在胖子懷裡的身體幾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雖然很快掩飾過去,但一直用餘光觀察著他的吳邪,捕捉到了那一瞬間的慌亂。
胖子和解雨臣也下意識地順著吳邪指的方向看了一眼攝像頭。胖子臉上閃過一絲遲疑,但立刻又被對吳悠的偏袒壓了下去:“查就查!胖爺我還怕你不成?!就算沒碰到,也是你嚇到小悠了!”
“胖子哥,算了算了……”吳悠連忙扯住胖子的衣袖,聲音帶著哀求,眼淚終於掉了下來,“都是我的錯,我不該沒拿穩碗……不要為了我吵架了……我們走吧……”
他這副委曲求全、息事寧人的樣子,更是激起了胖子的保護欲和周圍人對吳邪的不滿。
“吳邪你聽聽!小悠還在為你說話!你他媽良心被狗吃了?!”
“就是,太過分了!”
“趕緊滾吧!看見就惡心!”
周圍的竊竊私語開始變成公開的指責。
吳邪看著這場鬨劇,看著胖子毫無原則的維護,看著解雨臣冰冷的審視,看著周圍人群情激憤的指責,最後,他的目光掠過自始至終都如同背景板一樣沉默、連頭都未曾抬一下的張起靈。
心口某個位置,微微刺痛了一下。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那個已經消散的、曾經渴望這些卻最終絕望死去的靈魂。
他不再理會任何人的目光和言語,轉身,朝著添飯的窗口繼續走去,仿佛剛才的一切隻是一場無聊的鬨劇。
他的背影挺直,在無數道目光的聚焦下,沒有一絲狼狽,隻有一種與這個喧囂環境格格不入的孤寂與淡然。
胖子還在身後不依不饒地罵罵咧咧,吳悠柔弱的勸解聲,解雨臣冷淡的製止聲,以及周圍嗡嗡的議論聲,都像是被隔絕在了另一個世界。
吳邪走到窗口,平靜地對打飯阿姨說:“麻煩,添二兩飯。”
他的聲音,在一片嘈雜的背景音中,清晰而穩定。
這場食堂風波,看似以他的“落敗”和眾人的指責告終。
但隻有吳邪自己知道,有些東西,已經開始不一樣了。
他不再是那個任人拿捏、百口莫辯的原主。
他是吳邪。
是從地獄裡爬出來的吳邪。
這點小把戲,在他眼裡,拙劣得可笑。
而這場遊戲,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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