脆弱的合作聯盟建立後，並未立刻掀起什麼波瀾。吳邪似乎並不急於動用王胖子和解雨臣這兩張牌，依舊按著自己的節奏進行調查。
而王胖子二人也恪守約定，沒有貿然打擾，隻是暗中利用自己的渠道，開始按照吳邪暗示的方向，留意與吳悠過去、以及校園異常事件相關的信息。
調查的重點，在吳邪和張琪琳夜以繼日的追索下，開始逐漸收束、聚焦。
無論是吳悠身上那微弱但頑固的係統能量波動，還是張琪琳感知到的、彌漫在校園某些特定區域的“汙濁”能量殘餘，其最活躍、最根源的指向，似乎都隱隱約約地……向下延伸。
這天，在畫室裡，氣氛比往日更加凝重。桌上攤開的不再是單一的慶典圖紙或能量記錄，而是多了幾分泛黃、甚至帶著黴味的陳舊資料——有王胖子不知從哪個舊書攤淘來的、關於杭大建校前此地風物傳聞的野史雜記；有解雨臣通過家族關係調閱的、早期校園建設時非公開的地質勘探簡報；甚至還有幾張筆觸稚嫩、似乎是小學生塗鴉般的、描繪著“地下大洞”和“奇怪花紋”的圖畫，據王胖子說，是從學校附近一位年近九旬、曾是本地原住民的老人口中問出來的“兒時記憶”。
吳邪的手指在一張複印的、模糊不清的早期校園局部地形圖上緩緩移動，眉頭緊鎖。那張圖上，用紅色墨水圈出了幾個點，旁邊還有潦草的筆記，似乎記載著當年施工時遇到的一些“小麻煩”——比如某處地基莫名滲水、某塊區域磁針異常偏轉等等。這些零散的、看似不起眼的信息，與張琪琳感知到的幾個地下能量活躍點，竟然有著驚人的重合。
“不對勁……”吳邪喃喃自語，他的目光沒有焦點，仿佛穿透了紙張，看到了更深的地底，“太巧合了。能量殘餘的彙聚點，民間傳說裡的‘地洞’，早期建設遇到的異常……所有的線索，好像都被一根無形的線串了起來。”
他抬起頭，看向坐在對麵正在安靜擦拭著黑金匕首的張琪琳：
“琳琳，你再仔細感知一下，我們標記的這幾個能量點，除了‘汙濁’感，有沒有更具體的指向性？比如……源頭在哪個方向？深度大概多少？”
張琪琳放下匕首，閉上雙眼。這一次，她感知的時間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長，眉心微微蹙起，似乎在努力分辨著那些混雜而微弱的信號。畫室裡安靜得隻剩下幾人輕微的呼吸聲。
王胖子和解雨臣也屏息凝神，不敢打擾。他們雖然看不到能量，但從吳邪凝重的表情和張琪琳專注的神態中，也能感受到事情的嚴重性。
許久，張琪琳才緩緩睜開眼，那雙淡然的眸子裡少見地帶著一絲確認的光芒。她沒有看地圖，而是直接伸出一根手指，指向地麵，聲音清冷而肯定：
“能量源，在下麵。”
她頓了頓，似乎在組織更精確的語言：
“不是分散的。有……核心。很深。比所有感知到的點，都深。那些活躍點，像是……溢出的支流。”
“核心？”吳邪眼神一凜，“能感覺到那核心是什麼性質的能量嗎？和吳悠身上的，或者我們之前遇到的，一樣嗎？”
張琪琳微微搖頭：“不一樣。更古老……更沉寂。但……‘汙濁’的能量，在試圖連接它。像藤蔓，纏繞大樹。”
這個比喻讓吳邪瞬間明白了！那個古老而沉寂的核心，很可能是一個獨立的存在！而吳悠背後的係統，釋放出的“汙濁”能量，正在試圖接觸、利用，甚至……吞噬這個核心！
“學校下麵……有東西。”吳邪的手指重重地點在地圖上那幾個紅圈的中心區域，語氣篤定，帶著一種發現關鍵線索的興奮與凝重，“一個非常古老的，可能被遺忘甚至從未被記錄過的……地下結構。也許是墓穴，也許是祭祀場所，也許是彆的什麼……吳悠那個係統的能量來源，或者它想要的東西，很可能就在下麵！”
王胖子聽得目瞪口呆，忍不住插嘴道：“我靠！真的假的？咱們學校底下還藏著古墓呢？這他媽……也太刺激了吧！”他臉上既有害怕，又有一種莫名的興奮。
解雨臣則顯得冷靜得多，他沉吟道：“如果真是這樣，很多事情就說得通了。為什麼吳悠和他背後的東西會選擇在這裡出現並紮根，為什麼校園裡會接連發生這些難以用常理解釋的異常事件……這個地方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的‘異常點’。”
吳邪點了點頭，目光銳利地掃過王胖子和解雨臣：“現在，需要你們發揮作用了。”
王胖子立刻挺起胸脯：“你說！要胖爺我乾啥？挖地道嗎？”
吳邪有些無語地看了他一眼：“挖地道？你想被當成盜墓賊抓起來嗎？”
他敲了敲桌上的舊圖紙和資料，“我們需要更確切的入口信息，或者能證明地下存在大型空間的直接證據。胖子，你人脈廣，去打聽一下，學校或者周邊，有沒有什麼關於地下防空洞、廢棄管道、或者天然溶洞的傳聞，特彆是建校初期被封填或者忽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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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看向解雨臣：“解會長，你路子更正規些。想辦法查查學校檔案館裡，有沒有關於建校前這塊土地的產權變更、曆史沿革，或者早期建設規劃中關於地下部分的設計圖紙，哪怕是被否決的方案也行。重點是……任何提及‘地下空間’、‘地質異常’、‘文物保護’之類的記錄。”
他分配任務條理清晰，目標明確。
王胖子拍著胸脯保證：“沒問題！包在胖爺身上！彆的不說，打聽消息我最在行！”
解雨臣也點了點頭：“我會儘力。不過這類敏感資料，可能需要些時間。”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你…你可以叫我小花兒。”
吳邪看了他一眼沒接茬：“抓緊時間，吳悠和他背後的係統不會給我們太多時間。我懷疑，他們也在找進入地下的方法。我們必須趕在他們前麵，或者……至少要知道他們想在裡麵做什麼。”
就在這時，張琪琳似乎又感知到了什麼，她走到窗邊，望向舊圖書館和實驗樓的方向，眉頭微蹙：
“能量……有波動。下麵的‘核心’，好像……被驚動了。”
“被驚動了？”吳邪心中一緊，“是吳悠？”
張琪琳搖了搖頭：“不確定。但……連接‘核心’的‘藤蔓’，更活躍了。”
情況似乎比預想的更緊迫。
吳邪深吸一口氣，看向剛剛組建的、尚且脆弱的團隊：
“看來，我們的動作要加快了。狩獵的目標，可能比我們想象的，藏得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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