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嘴裡總是哼著不成調的搖籃曲,窗外是呼嘯的北風,屋裡卻暖得像藏了一個小太陽。
那根縫衣針,無數次刺破過她的指尖,滲出的血珠被她毫不在意地用嘴吮去,又繼續穿針引線。
一股熾熱的情感從他心底升起,他握緊了拳頭,對著那枚頂針,用儘全身的意念低吼:“這根針,縫過我十年的破衣爛衫;這根線,吸過我娘的體溫和血汗!它比廣播裡那空洞的宏大歌聲,更懂得什麼是‘家’,什麼是守護!”
係統轟然響應:“檢測到高密度日常守護執念!符合點化條件!啟動場景點化——廣播室→聲獄籠!附帶特殊規則:反向共鳴,以俗破聖!”
張宇猛地睜開眼,眼中精光爆射。
他大步流星地回到播放機前,沒有去按停止鍵,而是用套著頂針的拇指,精準地嵌入了正在讀取磁帶的磁頭凹槽中!
同時,他從針線盒裡扯出那卷浸透了母親氣息的棉線,飛快地纏繞在機器內部暴露的電路板上。
他口中低語,聲音不大,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我不點歌,我點‘人聲’。”
話音落下的瞬間,播放機發出一陣刺耳的嗡鳴,磁帶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控製,開始瘋狂倒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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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響徹全村的《東方紅》戛然而止,整個世界陷入了一瞬間的死寂。
緊接著,一段無比嘈雜、卻又無比真實的錄音從全村的喇叭裡炸響!
那是張宇的母親在廚房裡剁豬油渣的聲音,一邊剁一邊念叨:“宇娃今天上學又穿濕鞋回來,晚上得給他放灶膛邊烤烤……”
緊接著,是隔壁王嬸追著雞罵街的潑辣嗓門、村頭李家娃子撒潑打滾的哭鬨聲、老村長開著拖拉機突突突路過的引擎聲、村裡大黃狗的狂吠、清晨的雞鳴……所有屬於這個村莊的,最鮮活、最瑣碎、最充滿煙火氣的聲音,混雜著他母親斷斷續續哼唱的搖籃曲,如同一場盛大的洪水,通過廣播,衝刷著村莊的每一個角落。
廣播聲所及之處,空氣中那些原本不可見的、細密的血絲,如同被投入沸水的蛛網,瞬間扭曲、繃斷!
“嘎吱——”
播放機內部突然傳出一聲淒厲到不似人聲的尖嘯,一股黑煙冒出,電流火花四濺中,一個通體漆黑、沒有五官的木偶竟從機器裡緩緩浮現!
它雙臂伸展,如同兩根接收信號的天線,那形態,赫然就是河底廟裡被孫建國砸碎的那尊邪神!
“你們……毀我神像,奪我香火,如今……還敢用這等凡俗汙穢之聲,玷汙我的至聖福音?!”無麵木偶發出震顫靈魂的怒吼。
然而,當張宇母親哼唱的那段模糊不清的搖籃曲第三次從喇叭中響起時,木偶光滑的臉部突然裂開一道道縫隙,無數細小的黑線從它體內瘋狂鑽出,在空中化為齏粉。
那竟是百年前被孫建國用錘子砸碎的神像殘片,此刻在這最樸素的守護之聲中,被徹底抹去了最後一點靈性,儘數崩解!
係統的提示在張宇腦中閃爍:“聲獄籠生效——宏大信仰可鎮壓邪魔,但滾燙的生活才能殺死邪神。警告:廣播源頭汙染未斷,幕後操控者尚存!”
張宇心中一凜,猛地扭頭望向窗外。
夜色中,操場的旗杆下,不知何時多了一個佝僂的身影。
正是孫建國!
他拄著拐杖,另一隻手中緊緊攥著一枚泛著詭異紅光的像章,一雙渾濁而怨毒的眼睛,正死死地盯著廣播室裡的張宇。
似乎是察覺到自己的布置被破,孫建國那張滿是褶皺的老臉抽搐了一下,沒有憤怒,也沒有恐懼,隻有一種深入骨髓的陰冷。
他緩緩舉起手中那枚紅光閃爍的像章,沒有對準張宇,而是遙遙指向了村子另一頭,那條在月光下泛著粼粼黑光的黑水河方向。
下一刻,像章上的紅光驟然大盛,化作一道肉眼幾乎無法捕捉的血色流光,無聲無息地射入漆黑的河水之中。
張宇的破邪夯猛地一燙,一行血字緊急浮現:“警告!河底陰脈被強行喚醒!”
幾乎是同一時間,張宇感覺到腳下的大地傳來一陣極其輕微的顫動,不是地震,而像是有什麼沉重而巨大的東西,正在河床底下……緩緩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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