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洞內死寂如墳,唯有那道青光巨掌懸於半空,掌心紋路與張宇一模一樣,仿佛從他血脈深處剝離而出的魂印。
龍脈精魂——這沉睡千年的守護之靈,正緩緩低頭,目光如古井深潭,凝視著眼前這個渾身浴血卻昂首而立的少年。
它等的,不是一位巨擘,而是一個姓張的守墓人。
可就在這刹那的靜謐中,蕭九淵動了。
他嘴角淌血,眼底卻燃起近乎癲狂的黑焰。
三枚戒指落地,黑氣如怒潮噴湧,扭曲、凝聚,竟化作三具身披殘甲的影契守將!
他們無麵無名,隻有一雙漆黑如淵的眼窩,手中握著早已失傳於世的幽冥兵刃——鉤鐮、骨矛、斷魂鎖鏈,每一步踏出,地底都裂開蛛網般的縫隙。
“殺!”蕭九淵嘶吼,聲如裂帛。
三道影將齊動,速度之快,竟在空氣中拖出殘影。
鉤鐮直取張宇咽喉,骨矛穿心,鎖鏈纏魂!
死亡的氣息瞬間將他籠罩。
張宇瞳孔驟縮,本能地舉起斷契令。可他知道,這一擊,擋不住。
千鈞一發!
一道黃符破空而至,符紙之上龍虎交纏,金光如日初升。
符火燃起的刹那,天地一震,正中那持鉤鐮的影將。
轟然一聲,黑氣炸裂,影將連慘叫都未發出,便化作灰燼飄散。
風止。
一道青衣身影緩步走出陰影,麵罩寒霜,袖口龍虎紋路如活物遊走,此刻終於顯現全貌。
“你大伯當年廢我父親修為,可今日……”青衣客目光落在張宇身上,聲音低沉如鐘,“我仍護你張家。”
張宇心頭巨震,幾乎不敢相信自己耳朵:“你……是龍虎山的人?”
青衣客未答,隻將一枚溫潤玉佩塞入他手中。
玉佩背麵,三個小字刻得極深——張昭陽。
“叔父……?”張宇腦中轟然炸開。
那個從小被村中老人諱莫如深提及的“失蹤的二叔”,竟與龍虎山有如此淵源?
不隻是血脈,更是宿仇!
他父親那一輩,兄弟三人,各執一方道統,可為何要隱姓埋名,讓子女淪為山村凡人?
來不及細想,柳婆婆突然衝入場中,手中桃木鏟重重頓地,一聲暴喝如驚雷炸響:
“開棺不許哭!不許拜!不許喊名!你已驚動龍奴怨念!”
眾人一震。
目光齊齊轉向那口殘棺——裂縫之中,黑血如淚般滲出,滴滴墜地,竟不落地,反在空中凝聚,化作七具栩栩如生的替身俑虛影!
它們麵無表情,卻齊齊轉向人群中最弱的幾個村民代表,緩緩抬手。
“那是……獻祭引子!”張宇猛然醒悟。
這些俑根本不是用來鎮壓棺中之物的法器,而是“鉤子”——專為勾出張家血脈中最弱一環,以血引血,完成千年獻祭的最後一環!
“小禾!”他瞳孔一縮,猛地撲向角落。
妹妹張小禾正被一股無形之力牽引,雙目失焦,嘴角卻掛著詭異的笑:“哥哥……他們在叫我……說媽媽的線,該由我接了。”
她手腕上,那根母親留下的紅線,正微微發燙,如活蛇般輕輕跳動。
張宇心頭如遭雷擊——母親不是凡人!
她那根紅線,是封印,也是召喚!
他一把將小禾抱起後退,可就在此時,蘇半城雙眼翻白,口中發出非人的嘶吼,夢遊鐘在他懷中瘋狂震顫。
下一瞬,他竟如傀儡般搶過拍賣錘,雙臂青筋暴起,朝著張宇狠狠砸來!
“把命還來!!!”
錘風呼嘯,帶著陰煞之氣,足以開碑裂石。
張宇橫舉斷契令硬接——
“鐺——!!!”
金鐵交鳴,巨力如潮水般湧來,他雙臂劇震,幾乎脫力。
可就在兩錘相撞的瞬間,腦海中猛然閃過一幅畫麵:大伯張震山立於山巔,一掌推出,龍吟震野,山石崩裂。
“化勁不在力,而在意——意到龍隨,一念成印!”
血脈中的記憶如洪流衝開閘門。
這不是普通的點化,這是血脈共鳴!
張宇眼中青光暴漲,他猛然咬破指尖,將鮮血抹在斷契令上,又將母親那根紅線纏上錘柄。
心火順著血脈奔湧而上,與係統靈力交融,刹那間,斷契令青焰衝天,錘頭之上,竟浮現出一道古老龍紋,盤繞如印,栩栩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