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剛開始。”綠痕如活脈般在大地深處奔湧,百裡之外的醒田村猛然一顫。
村口那口老井“轟”地噴出三丈高水柱,乳白色的井水漫過石沿,順著溝渠流淌進每家每戶的灶台、院落、甚至沉睡者的夢中。
那一夜,全村三百二十七口人,無論男女老幼,皆夢見同一幅景象——
月光如霜,灑在無垠黑土之上。
一名農夫赤腳而行,肩扛鏽犁,腳步沉重卻堅定。
犁鋒劃破凍土,翻卷出濕潤的泥浪,綠芽隨犁而出,如春雷破殼。
而在他身後,無數提燈人默默跟隨,紙紮的燈籠搖曳著幽藍火焰,他們無麵無言,卻一個個躬身如耕,仿佛不是在走,而是在用魂魄丈量人間。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有人夢見自己也提著燈,走在隊伍末尾,腳踩的是熟悉的田埂,可每一步都像踏在輪回邊緣。
無人驚醒,無人哭泣。隻有一種源自血脈深處的安寧,悄然彌漫。
與此同時,綠痕回流,自昆侖地脈逆向奔騰,如百川歸海,儘數湧入深淵邊緣那柄插地而立的靈骸犁中。
刹那間,天地風雪驟停,一道虹橋自犁鋒升起,橫跨萬丈深淵——那不是光,不是氣,而是由千萬戶人家的炊煙、灶火、香火、祈願織就的“陽間道”!
它通體流轉著人間煙火之色,紅如灶膛餘燼,白如蒸騰米漿,青如初春柳芽。
每一步踏下,都有無形的民願在低語:“人耕田,鬼退淵。”
張宇拄犁而立,渾身脫力,七竅滲血,可眼神卻亮得嚇人。
他踏上道心,腳下傳來億萬生靈的共鳴。
靈骸犁劇烈震顫,碑麵浮現出一行新銘文,古篆流淌如血:
“耕者立道,陽火為引。”
他仰頭,望著深淵中密密麻麻攀爬的人影,冷笑出聲:“你們以為,隻有你們能犁人魂為田?”
聲音不大,卻如驚雷滾過天地。
“從此——鬼不能耕,人自開路!”
話音落下,陽間道驟然熾亮!
那由民願凝聚的煙火之力如烈陽照幽冥,深淵中無數掙紮上爬的身影被瞬間灼燒,皮肉焦裂,哀嚎無聲。
黑霧翻騰如沸,鐵犁在深淵底部發出刺耳嗡鳴,仿佛一頭被驚醒的遠古凶獸,在憤怒咆哮。
可就在這勝利一瞬——
“哢!”
陽間道中央,一點微光崩裂!
一隻漆黑如墨的鬼手破土而出,五指如鉤,直抓張宇腳踝!
“小心!”青痕驚呼。
阿黃怒吼撲上,犬牙死死咬住鬼手,可下一瞬,它全身毛發倒豎,皮肉下竟浮現出密密麻麻的冤魂烙印,像是被無數亡魂同時詛咒、烙印、奴役!
“這是‘鬼犁奴’!”青痕臉色慘白,“被那鐵犁犁過的人,魂魄永世不得超生,化為耕奴,替幽冥開道!”
張宇瞳孔一縮,來不及多想,掄起靈骸犁,怒喝一聲,一犁砸下!
“鐺——!”
金石交鳴,鬼手齊根斷裂,墜入深淵,消失在黑霧中。
可斷口處噴出的,不是黑血,而是鮮紅的血——和他體內流的一模一樣!
他低頭,掌心紋路正悄然變黑,如墨汁浸染,順著血脈向手腕蔓延。
心火在體內狂跳,壓製著某種陰冷的侵蝕,可每一次跳動,都像是在燃燒壽命。
遠處,風雪再起。
幽冥使·影鴉立於陽間道儘頭,黑袍獵獵,頭骨鈴輕響,空洞眼窩盯著張宇,聲音如風中殘燭:
“倒計時:兩年八個月——你已半步入淵。”
張宇不語,лnь緊握靈骸犁,指節發白。
陽間道微光閃爍,仿佛隨時會熄。
他掌心黑紋未退,心火壓製卻愈發吃力。
青痕快步上前,咬破指尖,以血畫符,又取殘卷中最後一滴符水,輕輕抹在他手腕。
冰涼觸感傳來,黑紋稍退半寸。
她低語,帶著前所未有的凝重:“鬼犁之毒已入血脈……若再動用係統……”
喜歡暴雨天,撿了個瘋道士我點化萬物請大家收藏:()暴雨天,撿了個瘋道士我點化萬物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