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輪回……是記住了。”他喃喃,指尖微微發顫。
就在終時鴉羽翼垂落、鏽渣逆流成河的刹那,他猛地將金穀裹進褲衩,再用吸滿怨氣的舊板磚牢牢綁緊。
磚上“生”字忽明忽暗,仿佛在回應某種遠古的呼喚。
“去!”他低喝一聲,心念一動。
心影鴉——那由他最初點化一塊黑瓦所化的靈骸之鳥,自虛空中浮現,雙目如墨,羽翼漆黑如夜。
它不鳴不叫,隻輕輕一啄,銜起那裹著金穀與記憶的布包,振翅衝入靈骸空間。
那一瞬,時間像是被撕開了一道口子。
靈骸田轟然崩裂!
原本死寂如墓的夢土翻湧如海,金穀自補丁褲衩中滾落,墜入裂縫深處。
落地刹那,竟如種子入土,生根、破芽、抽莖!
一株稻穗拔地而起,纖細卻倔強,在鏽風中輕輕搖曳。
穗尖凝聚一滴晶瑩,緩緩滑落——不是露水,是血淚。
“咚——”
一聲心跳般的巨響從地底傳來。
係統轟鳴,字字如雷,在張宇識海炸開:
【靈骸記生——激活。】
【記憶即法則,情念可逆命。】
【點化權限提升:可溯時三息,代價:魂力30。】
張宇渾身一震,識海如遭雷擊,眼前閃過無數畫麵——母親抱著他發抖的手、村口老槐樹下的守夜人、他第一次用板磚砸碎黃皮子時的傻笑……全是被遺忘的“生”的痕跡。
就在這時,靈骸田深處傳來三聲怒吼!
斷橋鬼匠雙目赤紅,手中骨錘高舉,狠狠砸向地脈裂痕!
一震——地動山搖,夢土崩塌!
二震——黃泉支流咆哮倒灌,幽藍火流衝天而起!
三震……九震!
每一下都像是敲在天地命脈上。
地殼裂開,黑霧噴湧,火流如龍,直撲鐘樓!
那不是普通的火焰,是滯時之火,焚儘記憶,熔斷因果。
而終時鴉,終於動了。
它不再啄沙,不再羽化時間。
它展翅飛起,從胸腔中取出最後一粒沙,輕輕投入火流。
沙粒入火,竟不焚毀,反而在烈焰中緩緩化形——
“0030,已過。”
六個字,如判決,如鐘鳴,如命輪重啟。
鐘墟守怨猛然一顫,銅鑄的軀體發出不堪重負的“哢哢”聲。
他低頭,驚恐地看著自己手臂上的鏽跡如雪片剝落,露出底下蒼白的皮膚,年輕的麵容從銅鏽中浮現——
那是一張平凡的臉,胡茬未刮,衣衫破舊,眼底滿是焦急與愛意。
他曾是廢鐘鎮的更夫,名叫陳三更。
那夜暴雨傾盆,妻子難產,他背她奔向鎮醫,途經鐘樓,為求神明庇佑,情急之下撞響了終時鐘。
鐘響一刻,天地凝滯,他魂飛魄散,被鐘心執念吞噬,成了千年輪回的守鐘人。
他不是惡,是執。
不是劫,是悔。
“……時間……動了?”他喃喃,聲音不再是萬鬼同哭,而是帶著人間的顫抖。
張宇站在鐘頂,看著這一幕,心中忽然清明。
他躍下鐘身,一腳踏碎產房幻影,手中板磚狠狠拍入那虛影中心——正是母親剖腹而出的瞬間。
磚上“生”字驟然血光大作,與鐘心深處一道模糊的血手印遙相呼應。
那是母親拚儘最後一絲力氣,抓著鐘柱留下的印記。
她不是在求神,是在抗爭。
她在說:我兒,必須活著。
“我娘生我那刻,你還沒投胎!”張宇怒吼,聲震九幽。
他反身躍回鐘頂,將那條補丁褲衩高高舉起,綁在鐘舌之上。
布條在滯風中獵獵作響,像一麵殘破卻倔強的旗。
“你困住的不是時間,是人心。”他一字一頓,“可人心,從來不止向死而生。”
話音未落,他一腳踏碎鐘心!
“轟——!!!”
銅鐘崩裂,自中心炸開蛛網般的裂痕,鏽汁如血噴湧,又瞬間凝固、碎化,化作萬千鏽蝶,振翅飛舞。
每一隻蝶翼上,都映著一個村民的麵孔——他們在死亡瞬間被釘住的記憶,終於得以流轉。
全鎮村民猛然睜眼,淚水如決堤般滾落。
滯影娘手中的梳子“當啷”落地,她望著窗外,輕聲呢喃:
“天……亮了?”
風,終於吹動了。
鴉,終於停飛了。
鐘,終於不響了。
張宇立於鐘頂,衣袍翻飛,手中那條補丁褲衩在風中輕輕晃動,像一麵不倒的魂幡。
係統低語,如風過耳:
“時不囚人,人囚時。”
“下一站:龍虎山藏經閣——”
“天條,該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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