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拉起了警戒線,收拾了好了屍骨,就匆匆忙忙的走了,蘇建生快速的回到皮卡駕駛位上,很想詢問結果怎麼樣了。
但他剛說了一句“陸師父…”,就被心情複雜、情緒低落的陸離給擺手打斷了:
“放心吧,事情已經解決了,你女兒沒事了,現在先回烈士陵園的接待室吧。到那裡之後在一起跟你們解釋吧…”說完,陸離就閉氣養神起來,手指摩挲著自己破爛道袍上的‘難看’補丁。
蘇建生欲言又止,隻能駕著車趕往城北的烈士陵園。
城北烈士陵園的臨時接待室裡。
清晨陽光透過窗戶,在地上投下明亮的光斑,卻驅不散室內的陰霾。
蘇滿蜷縮在簡陋的床鋪一角,裹著厚厚的毯子,身體依舊在細微地顫抖。她的小臉蒼白,眼睛紅腫,眼神空洞地望著地麵,仿佛靈魂還被困在那棟充滿死亡陰影的新宅裡。
李芸坐在床邊,緊緊握著女兒冰涼的手,臉上交織著後怕、焦慮和深深的無助。蘇強則像一尊泥塑,垂頭喪氣地坐在角落的椅子上,身上帶著處理過的擦傷,眼神裡殘留著昨晚的驚魂未定。
警察的電話剛剛掛斷。對方告知,在蘇家客廳地下10米深處挖出了一具無名女性骸骨,初步判斷年代久遠,死因不明,已移交殯儀館,按程序進行火化處理。
案件會進一步調查,但讓他們不必過於恐慌,後續有需要會再聯係。
骸骨?誰的?為什麼偏偏埋在他們家下麵?為什麼纏著小滿?火化了就真的沒事了嗎?小滿身上那可怕的“死相”真的沒了嗎?兩天後…她真的安全了嗎?
無數個問號啃噬著蘇滿和李芸神經。
沉默像一張無形的大網,越收越緊。
就在這時,門被輕輕推開了。
蘇建生和陸離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他依舊穿著那件洗得發灰、八卦圖都快磨沒了的破舊道袍,臉色有些蒼白,帶著明顯的疲憊,但眼神卻比之前多了一絲難以言喻的複雜和沉澱。
他們的出現,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蘇滿猛地抬起頭,空洞的眼神裡閃過一絲微弱的光,李芸和表弟蘇強也立刻站了起來,眼神裡充滿了希冀和詢問。
“陸…陸師父!”李芸生聲音沙啞,帶著小心翼翼的急切:“警察…警察說挖出來了,燒了…那…那我家小滿…是不是…?”
陸離沒有立刻回答。他走進房間,隨手帶上門,目光緩緩掃過眾人,最後落在蘇滿那張驚魂未定的小臉上。
他沉默了片刻,似乎在組織語言,又像是在回憶著什麼。
“坐吧。”陸離聲音有些低沉,帶著一種安撫人心的力量,自己先拉過一張椅子坐下。
蘇家人依言坐下,緊張地看著他,連呼吸都放輕了。
陸離看著蘇滿的眼睛,用一種平緩、清晰,卻帶著不容置疑分量的語氣,開始了他的講述:
“下麵埋著的,是個可憐人,她叫‘蕭滿’。”
小滿?!
第一句話,就讓所有人的心揪緊了。
陸離用手指在空氣中虛虛地寫了一個“蕭”字:“蕭瑟的蕭,和你一樣,都是‘滿’字。年紀…也和你一樣大。”
蘇滿的眼睛瞬間睜大了,難以置信地看著陸離。
同名?同歲?一股莫名的寒意和奇異的聯結感爬上她的脊背。
“很多很多年前的事了。”陸離的聲音帶著一絲疲憊的歎息:“她父母早亡,是個孤女,被人騙了,給一個早就死掉的富家少爺…配了冥婚。”
“…活埋。”這兩個字,陸離吐得很輕,卻像重錘砸在每個人的心上。
李芸倒吸一口涼氣,捂住了嘴;蘇建生和蘇強臉色慘白;蘇滿更是渾身一顫,下意識地抓緊了毯子,仿佛能感受到那棺材裡的黑暗和窒息。
“她在下麵,待得太久,太孤單。怨氣積攢,成了厲鬼。”陸離繼續道,目光始終溫和地看著蘇滿:“她感覺到了你。和她一樣的生辰八字,一樣的年紀,連名字都這麼像…她就…‘盯’上你了。”
蘇滿的眼淚瞬間湧了出來,恐懼讓她幾乎要尖叫。
“但是,”陸離話鋒一轉,語氣加重,帶著一種強調:“她不是要害死你。”
這句話如同驚雷,讓哭泣的蘇滿和驚懼的家人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