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離果斷撥打了牆壁上破破爛爛招租廣告,聽電話的是個老頭兒。
他說明自己想租房子的來意之後,電話那頭讓他等幾分鐘,他馬上就過來。
陸離就這樣原地發呆了幾分鐘,一輛自行車哐當哐當就駛過來了。
那是個頭發花白、眼神精明的小老頭,拿著鑰匙來到了房子門口看到了陸離。
看到他那身標誌性的破道袍,老頭房東明顯愣了一下,眼神有點複雜。
“這位小師傅…是你要租那房子?”房東上下打量著陸離,語氣帶著猶豫。
“這地方…咳,不瞞你說,修建的時候,風水上有點…嗯…不太講究。以前住過的人家,都不太順當。你…”
陸離嗬嗬一笑,拍了拍胸脯,扯了扯洗得發灰的道袍:“大爺您看我這身行頭,像是怕那些的嗎?風水不好?那正好,專業對口!”
房東看著他年輕卻透著股奇異的勁兒,又瞅了瞅那身道袍和那雙灰色眼睛,緊繃的臉皮鬆弛下來,自嘲地搖搖頭:
“也是…是我多慮了。行,鑰匙給你。租金嘛…這地段你也看到了,一個月三百,水電自理,押一付一,先租你半年?要是…要是住著真覺得不對勁兒,隨時跟我說,押金退你,隨時能搬。”
這價格低得離譜,幾乎是白送,房東顯然也隻想甩掉這燙手山芋,讓這房子有點人氣衝一下喜。
“成!爽快!”陸離二話不說,掏出六張紅票子塞給房東,接過那把鏽跡斑斑的鑰匙。
交易完成,房東像避臟東西一樣,腳底抹油溜得飛快,一刻也不想呆在這。
推開那扇吱呀作響、仿佛隨時會散架的破木門,一股濃重的灰塵味混合著陰冷的黴氣撲麵而來。
陸離毫不在意,反而滿意地點點頭。
他沒急著打掃,而是站在原地,雙眼微閉。
心念微動,無數道比蛛絲更細、肉眼難辨的漆黑鬼發絲,如同擁有生命的黑色潮水,悄無聲息地從他額前、道袍袖口、衣擺下彌漫開來,瞬間充斥了整個一樓空間。
鬼發絲輕柔地拂過牆壁的每一寸、天花板的每一個角落、地板下可能存在的縫隙、甚至那些破舊家具的夾層。
它們在探查,探查任何不屬於此地的“異物”。
幾分鐘後,陸離睜開眼,灰眸中閃過一絲放鬆。
‘還好,沒監控沒竊聽,乾淨。’
這年頭,人心比鬼還複雜,保不準就有一些腦袋有毛病的人溜進來放一些監控在這做什麼探靈直播,不得不防。
那菲菲姐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接下來就是體力活了。
地麵的灰塵厚得看不清地板的顏色了,陸離抄起門後一把快散架的破掃帚,吭哧吭哧地掃了起來。
灰塵漫天飛舞,嗆得他直咳嗽。至於天花板和牆壁高處那些陳年的蛛網和汙垢…
陸離嘴角一笑,意念再動!
幾縷較為粗壯的鬼發絲靈活地卷起他帶來的一塊舊毛巾,如同幾條漆黑的觸手,精準地伸向天花板角落。
鬼發絲操控著毛巾,在布滿灰塵蛛網的天花板和牆壁上用力擦拭、刮蹭。
效率可比人踩著梯子高多了,還自帶360度無死角清潔功能。
隨著鬼發絲的動作,屋內原本沉寂的濃鬱陰氣被攪動起來。
絲絲縷縷的黑色陰氣如同受到吸引,開始主動朝著陸離身上的道袍彙聚、滲透。
蕭滿留下的補丁處,那純淨鬼氣如同久旱逢甘霖,貪婪地吸收、轉化著這些陰氣,補充速度比在自己在橋洞下快了數倍不止。
爽快是爽快,但副作用也隨之而來。
大量陰氣入體轉化,即使有道袍過濾和溫養,陸離的額頭兩側還是傳來一陣陣細微卻清晰的刺痛感,如同被無數冰冷的細針輕輕紮刺。
‘嘶…真夠勁兒!’陸離齜牙咧嘴一會,額角滲出冷汗。
他放慢了鬼發絲的動作,稍微適應了一下這一點不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