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臉色也隨之變得慘白乾癟,嘴唇發紫,眼球微微凸出,上麵布滿了痛苦的血絲。
他的身體不自覺地蜷縮起來,雙手死死捂住腹部,嘴角甚至隱隱有白色的沫子痕跡,仿佛正在承受某種無形的、極致的痛苦折磨。
那是農藥侵蝕內臟時帶來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可怕回憶,那是在漫長煎熬中死去的慘狀。
胡青涯的歎息聲更加沉重,他試圖再次調動那灰黑色的平和死氣,湧入何小哥體內,想讓他重新回歸安寧的“夢境”,平靜的走完最後一程。
但何小哥卻再次舉起了那根鐵釘,朝著自己的另一條腿作勢欲紮。
他竟想用這種方式來對抗那能帶來安寧卻也掩蓋真相的死氣。
就在這時,陸離的鬼發再次出動,纏住了他舉起鐵釘的手腕,讓他無法再傷害自己。
胡青涯也停下了輸送死氣,他一邊開車,一邊透過後視鏡看著何小哥,語氣複雜地問道:“你……是怎麼發現的?
我的‘安魂’和‘息神’……按理說不該出岔子才對。”
何小哥被鬼發束縛著手腕,卻沒有掙紮。
他低著頭,聲音空洞地回答道:“我……有個習慣。每天早上醒來,第一件事……就是默默地數自己的心跳,六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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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能讓我清醒,確認新的一天開始了。”
他頓了頓,痛苦地閉上了眼睛:“但是今天‘醒來’後,我也數了。
可我聽不到心跳聲;也感覺不到呼吸……摸不到脈搏……皮膚是冷的……
甚至,你給喝下去的‘水’,又苦又澀,還帶著丁香和樟木味。
我記得這是防腐的吧……”
他一點點列舉著那些被自己忽略的細節,每一個細節都像一把錘子,敲碎了他以為自己還活著的幻象。
他最後自嘲地笑了一下,那笑容比哭還難看:“直到……直到我覺得自己已經死了之後……
我才發現,我一直喝的……根本不是什麼礦泉水。
是……是這個啊……”
他晃了晃那個可怕的農藥瓶。
雖然沒有痛覺,但他還是下意識地死死捂住了腹部,身體微微痙攣,仿佛又一次體驗到了那種肝腸寸斷的痛苦,隻是再也流不出一滴冷汗。
胡青涯沉默地看著他,眼中充滿了不忍。
他再次嘗試緩緩渡入一絲能安撫情緒的死氣,卻被何小哥用力地搖頭拒絕了。
“彆,胡師傅,彆讓我忘記……”何小哥的聲音帶著哀求,卻又異常堅定:“這痛苦,是我自作自受……
就讓我……帶著這份痛苦走吧。
起碼這能證明,我曾經……真真切切地……活過。”
胡青涯張了張嘴,最終什麼也沒能說出來。
他隻是默默地加快了車速,引擎發出更為沉悶的轟鳴,想儘快將這位“乘客”送達終點,結束這漫長的煎熬。
陸離也無聲地歎了口氣,收回了束縛他的鬼發。
車廂內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隻剩下何小哥偶爾因為回憶起生前痛苦而發出的吸氣聲。
他就那麼呆呆地坐著,目光迷茫地望著窗外飛速倒退的夜色和熟悉的街景。
直到某一刻,他的眼神微微動了一下,喃喃自語道:“就……要到了嗎?我、好像認得這條路……”
胡青涯沉悶的聲音從前座傳來:“嗯,快了,你……就快到家了。”
“家?”何小哥喃喃地重複著這個字眼,臉上露出茫然,他像是問彆人,又像是問自己:“我……哪還有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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