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雪的雙手絞著衣角，目光飄向後院的雞窩。
院子裡那些開始踱步的老母雞，那是奶奶在世時留下的種，她從小喂到大的。
“哥，”她的聲音帶著點發顫的鼻音，“緩兩天行不行？我把雞鴨送給王大嬸，好歹跟她們說聲再見。”
秦問看著妹妹泛紅的眼眶，喉結動了動。
他知道這兩間紅磚房對她意味著什麼，牆根下的每一道裂縫裡，都藏著她和奶奶的影子。
可他還是搖了搖頭，掌心輕輕覆在她的頭頂：“打電話說吧，那幫人隨時回來。”
他頓了頓，補充道，“菜地和雞鴨都留給王大嬸吧，這幾年多謝她平日的照顧。”
秦雪吸了吸鼻子，終於點了點頭。
隻要雞鴨有人疼，老屋就不算徹底空了。
夜車的車燈劃破墨色的路，秦問關掉手機定位，陷入了沉思。
他和妹妹信息暴露，隻有一種可能。
當初他第一時間換了黑卡，卻為了方便沒有更換小信。
而小信是需要實名驗證的。
隻有這一種可能。
工業區的群租房像座迷宮，走廊裡飄著廉價飯菜的香味，牆皮剝落的角落裡堆著廢品。
這裡魚龍混雜，正好藏住兩個需要消失的人。
“先休息下！”他把秦雪安頓在自己那間帶陽台的房間，“假身份證是時候派上用處了。”
拉上窗簾，兩人一同進入了夢鄉。
醒來後，秦問簡單收拾了些，沒和房東打招呼就帶著秦雪找了一輛黑車。
司機是個話少的糙漢，後視鏡裡映出秦雪扒著車窗的側臉，她正呆呆地望著漸漸遠去的市。
市的繁華像潮水般湧來，高樓刺破雲層，街麵乾淨得能映出人影。
秦問通過中介找了市中心的富人區。
鐵門緩緩打開時，秦雪忍不住“哇”了一聲。
噴泉在陽光下濺起彩虹，修剪整齊的灌木叢裡藏著夜燈，門衛室的保安穿著筆挺的製服，眼神銳利得像鷹。
房子是精裝修的，落地窗外就是中央花園，沙發軟得能陷進去半個身子。
連見慣了世麵的中介都愣了愣：“先生，這房子月租要六千，你確定嗎。”
中介都是人精，秦問太年輕了，而且不管是氣質還是衣著，都不像個有錢人。
但他也怕錯過那些喜歡穿著布鞋裝低調的老板。
這時候房價還未暴漲，市中心的房子均價才一萬出頭。
六千絕對是天價了。
秦問沒猶豫：“簽合同。”
簽完合同，做完交接，中介走後，秦問摸了摸秦雪的頭：“以後這裡暫時就是咱們家了。”
秦雪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這一切，摸著光滑的茶幾，突然仰起臉：“哥，我也要玩《最終救贖》！”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像藏著星星，“【黑暗之舞】太酷了，我也要學！”
秦問原本想立馬給秦雪請個家教，聞言笑了。
這孩子從小就懂事，從沒像彆的小孩那樣撒過嬌，說不定都快要世界末日了，還糾結學習乾嘛！
恰好秦雪卡在了《最終贖罪》最低年齡要求，12周歲。
《最終救贖》發布會上就說了，年齡低於12周歲或高於65周歲的玩家，無法進入。
因為年齡限製，被不少網友詬病和開噴。
“行，”秦問刮了下她的鼻尖，“不過痛感度隻能調20。”
於是秦問就帶著秦雪去了附近的vx1旗艦店。
秦雪聽完了店員的介紹，拿著科技感十足的包裝，崇拜的看向秦問：“哥，我一定要像你一樣厲害！”
超市的購物車堆得像座小山，為了方便，秦問還買了一台平板，和筆記本電腦。
秦雪則抱著一包在前麵，腳步輕快得像在跳。
秦問看著她的背影，心裡那點對未來的焦慮淡了些！
管他什麼外星人入侵，先讓妹妹開心幾天再說。
未來的路雖然看不清，至少，他現在，真的有能力不讓老妹活的那麼苦了。
回到家時，夕陽正把客廳染成暖金色。
秦雪抱著vx1跑回臥室，不忘回頭：“哥，你不進來教教我怎麼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