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節:味脈如弦繃殺機
夜露凝在味脈主根上時,每顆露珠都映著半顆星子——地球的光與潘多拉的輝在裡麵擰成繩。蘇木哲的靴底碾過地麵,土下三尺傳來細微的震動,像有無數隻蟲在啃噬根須,那是地球使者埋的“味熵蟲”,專以味覺能量為食,三年前就是這東西,讓聖樹的氣根枯萎了大半。
“挖出來。”妮特麗的箭尖戳向地麵,熒光順著箭杆滲進土裡,震得地表裂開細紋,“這些鐵殼蟲的肚子裡,裝著地球的化學藥劑,啃完根須就會自爆,把味脈炸成碎片。”她的長尾掃過草叢,驚起的飛蟲撞上味脈根須,瞬間被彈開——那些根須的表皮下,正泛著金屬般的冷光,是納美人用靈犀花粉淬的保護層。
索恩帶著孩子們趴在地上聽,耳朵貼著泥土的瞬間,臉色驟變:“不止一層!蟲群在地下排著陣,像你們地球的地雷,踩錯一步就會全炸。”他指尖的熒光突然變亮,在地麵畫出複雜的紋路,“這是‘四象陣’的變種,酸蟲守東,甜蟲守南,苦蟲守西,辣蟲守北,中間是母蟲,控製所有蟲的行動。”
塞婭突然把陶碗扣在地上,碗底的聖果蜂蜜混合物滲進土裡,立刻傳來“滋滋”的響,像熱油澆在冰上。“媽媽說,味脈的根會說話。”小姑娘側耳聽著碗底的震動,“它們在喊‘甜能克酸,苦需用鹹’——我們帶的海鹽呢?”
蘇木哲摸出腰間的鹽袋,那是地球使者帶來的“貢品”,此刻倒在掌心,顆粒竟泛著藍盈盈的光。“早被換了料。”他捏碎一粒鹽,裡麵滲出的液體帶著腥氣,“是味熵母蟲的卵,遇甜就會孵化。”骨刀突然插進地麵,刀身震顫的頻率與味脈的脈動重合,“得用‘以味攻味’的法子,讓蟲群自相殘殺。”
妮特麗的箭袋裡突然飛出支空箭,箭杆纏著的焰果藤落地即燃,火舌順著土縫往下鑽,立刻傳來酸蟲的嘶鳴。“用烈味逼它們出來。”她的熒光斑點在額頭排成星圖,“東邊的酸蟲怕辣,南邊的甜蟲懼苦,把我們的靈犀苦粉和地球的辣椒麵混在一起,撒進蟲穴!”
索恩抱著陶罐衝過來,罐裡的混合物潑在裂口裡,白煙瞬間衝天,地下傳來此起彼伏的爆響,像無數顆味覺炸彈在連環炸。“母蟲在叫!”他貼著地麵喊,“它控製不住子蟲了,甜蟲在啃酸蟲的殼,苦蟲在吞辣蟲的卵!”
塞婭的陶碗突然被震飛,碗沿撞在味脈主根上,發出鐘鳴般的響。那些原本枯萎的側根突然抽出新芽,芽尖泛著金光,紮進蟲穴的瞬間,爆發出的味覺能量把所有蟲屍都震成了粉末,粉末落在土裡,竟化作肥料,讓味脈的紋路更加鮮亮。
蘇木哲看著重新煥發生機的根須,突然明白味脈從不是靜止的弦,是能自己調律的琴,敵人想繃斷它,它偏能用斷弦的力道,彈出更烈的音。
第十二節:雙火如鬥焚邪祟
“味融灶”的雙色火焰突然失控時,地球果木炭與潘多拉甜藤乾在灶膛裡打著滾,紅焰像匹烈馬,藍焰像條惡蟒,纏在一起啃噬著火山岩砌的灶壁,火星濺到哪裡,哪裡的地麵就裂開縫,縫裡滲出的不是水,是泛著腥氣的黑液。
“灶心不穩了。”老廚師的助手們舉著盾牌後退,盾牌上的塗層被火星燒得剝落,露出底下的金屬,“這灶用了兩種燃料,本就相克,再被那壺百草釀一激,早成了個定時炸彈!”
蘇木哲卻往前踏了一步,骨刀指著灶膛:“相克才好,就怕你們不敢讓它們鬥到底。”他突然將一塊靈犀花粉團扔進去,粉團遇火炸開的瞬間,紅焰與藍焰突然分開,像被無形的手拉開,“納美人的灶,講究‘火性相濟’,不是讓你們當武器的容器。”
妮特麗的長箭射向灶口,箭尾拖著的焰果丁掉進火裡,紅焰突然暴漲,把藍焰逼到灶膛角落,藍焰不甘示弱,卷著甜藤乾的碎屑反撲,兩種火焰相撞的地方,竟凝成雙色的火珠,珠裡裹著細小的閃電,劈啪作響。
“這是‘火晶’。”塞婭突然喊道,手裡的陶碗對著灶口,“長老說過,雙火相鬥到極致會生晶,能鎮住所有邪火!”她踮起腳把陶碗遞過去,碗裡的甜澀混合物濺出幾滴,落在火晶上,晶珠突然炸開,釋放的能量把灶壁的黑液全燒成了白煙。
老廚師突然從懷裡掏出個金屬管,管口對準灶膛,噴出的不是水,是帶著刺鼻氣味的液體,那液體遇火竟變成綠色的火焰,像條毒蛇,順著灶壁往上爬,要舔舐聖樹的氣根。“讓你們嘗嘗‘味熵火’的厲害!”他獰笑著,“這火專燒味覺能量,能把聖樹的氣根全燒成灰!”
索恩突然抱著一堆番茄衝過來,把果實全砸進灶膛,紅色汁液與綠色火焰撞在一起,竟發出龍吟般的響,綠焰瞬間被逼回金屬管,管身被反噬的力道炸得變形,燙得老廚師慘叫著扔掉。“地球的番茄在潘多拉待久了,早和聖樹結了契。”他抹了把臉上的汗,“它們的汁液,是味熵火的克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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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木哲突然跳進灶膛,腳踩在雙色火焰中間,任憑火星落在身上——那些火焰竟繞著他走,像認主的獸。他伸手從火裡撈出塊未燃儘的甜藤乾,又撿起半塊果木炭,將兩者捏在手心,硬生生搓成粉末,粉末撒進火裡的瞬間,紅焰與藍焰突然合二為一,變成純淨的金色,溫柔地舔舐著灶壁,把之前的裂痕全補了起來。
“火性本無正邪,看用在誰手裡。”他從灶膛裡走出,身上的火星全變成了光點,落在地上,長出細小的雙色草,“你們用它燒殺,我們偏用它煮羹,這才是‘味融灶’該有的樣子。”
第十三節:星圖如鏡照人心
夜空中的星際味覺星圖突然清晰時,地球與潘多拉的位置像兩顆貼在一起的痣,無數條彩色的線在中間織成網,網眼裹著的不是星辰,是兩種文明的食材——地球的稻穗纏著潘多拉的靈犀藤,法國奶酪凝著焰果汁的露珠,四川辣椒串著錘頭雷獸的骨片,每樣東西都在發光,像被洗乾淨的魂。
“這圖在變。”妮特麗仰頭望著,熒光斑點在臉上排成驚歎號,“之前的線是斷的,像被刀割過,現在竟自己接起來了,還長出了新的線!”她指著一條剛出現的金線,線的兩端分彆係著雲南菌菇與潘多拉熒光花,“是老廚師那木盒裡的菌香,和被燒的花瓣味,它們在星圖上結了親。”
蘇木哲的青銅酒壺掛在新抽的幼苗枝椏上,壺口對著星圖,壺底的刻字在月光下泛著光,《詩經》的“烹葵及菽”與納美的“味融”字樣纏在一起,像在對詩。“不是圖在變,是人心在變。”他突然笑了,笑聲裡帶著釋然,“剛才灶火生晶的時候,我看見老廚師眼裡的掙紮,他不是天生的惡人,是被‘味覺征服’的念頭迷了心。”
老廚師果然走了過來,手裡的鐵鍋沒了之前的戾氣,鍋沿沾著的菌菇殘渣在發光。“我活了七十年,總以為味道分高低,地球的烹飪是正統,外星的不過是野趣。”他把鐵鍋放在地上,自己蹲下來,像個認錯的孩子,“直到剛才嘗了塞婭那碗甜澀混合物,才懂味道哪有什麼正統,合在一起舒服,就是最好的道。”
塞婭把陶碗遞過去,碗裡還剩些聖果蜂蜜。“爺爺,這是用你的菌香燒過的聖果做的。”小姑娘的聲音軟軟的,“索恩哥哥說,壞人變好人,就像澀果變甜果,得有耐心等。”
老廚師接過碗的手在抖,嘗了一口,突然老淚縱橫。那味道裡,既有地球山林的清,又有潘多拉叢林的潤,兩種感覺在舌尖轉著圈,像兩個久彆重逢的老友在擁抱。“我錯了。”他抹了把臉,從懷裡掏出那本被燒過的食譜,剩下的幾頁上,竟自動浮現出新的字跡,是納美文字寫的“味融之法”,“這食譜該留在這裡,讓兩種字,寫同一道菜。”
星圖上的線突然又多了幾條,其中一條最粗的,兩端係著蘇木哲的青銅酒壺與老廚師的鐵鍋,線的顏色是溫暖的橙,像新釀的酒,又像剛燒好的湯。妮特麗的長尾卷著新抽的幼苗,幼苗的葉片在星圖的映照下,綠與藍的顏色徹底交融,像塊被月光洗過的玉。
蘇木哲知道,這場味覺的較量遠沒結束,但星圖已經給出了答案——最好的陣,不是困住對方的殺陣,是讓彼此的味道,在宇宙裡,找到回家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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