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著手機屏幕,江逾白最後那句話還在我耳邊回蕩。他說:“明天案例大賽報名,要不要組隊?”
我沒回他,直接把消息關掉了。可第二天一早,我在教學樓門口碰見他的時候,他已經站那兒等我了,手裡拿著兩張報名表。
“交了嗎?”他問。
“沒。”我說。
他把表格遞過來,“一起填。”
我接過筆,低頭寫名字。手有點抖,可能是早上沒吃東西。填完遞回去,他看了我一眼,沒說話,但嘴角動了一下。
從那天起,我們開始準備比賽。選題是跨國品牌本地化營銷策略,我負責數據分析,他做方案框架。我們每天晚上在圖書館碰頭,有時他也來我宿舍樓下接我,站在路燈下麵,安靜地等。
有一次我下樓晚了,遠遠就看見他靠在牆邊刷手機。我走過去,他抬頭說:“來了。”
“嗯。”
“冷嗎?”
“還行。”
他把手插進外套口袋,拿出一條淺灰色圍巾,“給你。”
“我不用。”
“拿著。”
我沒再推,接了過來。圍巾是新的,標簽還沒拆。我攥著它,沒戴,也沒說謝謝。但他好像也不在意。
比賽那天,禮堂坐滿了人。我們坐在後台候場區,前麵幾組正在答辯。江逾白翻著ppt,手指在屏幕上滑動。我看著他側臉,忽然想起昨晚視頻裡他說的話。
“你是我的優先級。”
那時候我覺得這句話太重了,現在卻覺得,好像也沒那麼難接受。
輪到我們上台時,主持人念出我們的名字。我站起來,膝蓋有點發僵。江逾白看了我一眼,伸手扶住我的椅背,像是提醒我彆忘了拿資料。我抓起文件夾,跟他一起走上台階。
燈光打下來很亮,我能感覺到台下無數雙眼睛盯著我們。我走到講台前,把u盤插進電腦,手心全是汗。
ppt加載出來,第一頁是我們項目的標題:《文化轉譯中的情感共鳴機製》。
評審提問環節很順利。我回答數據模型部分時聲音有點低,但沒卡殼。江逾白補充市場策略時語速平穩,邏輯清晰。結束後,台下響起掌聲。
主持人宣布結果前,說要展示獲獎作品的最終頁。
“讓我們看看林溪和江逾白同學為這次案例特彆設計的結尾。”
大屏幕一閃,畫麵變了。
我愣住了。
三百六十二張照片拚成的“江&林”兩個字,橫在屏幕中央。黑白的,邊緣模糊,但能認出來——那是我。
操場上的我,背著書包走路的我,在圖書館窗邊打盹的我,在食堂端著餐盤皺眉的我……全都被拍了下來。
有人小聲驚呼,後排傳來議論聲。我站在台上,腦子一片空白。
江逾白站在我旁邊,沒有看屏幕,而是看著我。
“你什麼時候……”我低聲問。
“從高二開始。”他說,“每次看到你,就想留個記錄。”
我喉嚨發緊,“為什麼?”
“因為想靠近。”
主持人笑著接過話筒:“沒想到這個案例還有這樣一段故事!請問你們給這個作品起名字了嗎?”
江逾白接過話筒,聲音不大,但全場都能聽見。
“叫《從362次偷拍到365天相伴》。”
台下靜了一瞬,隨即爆發出更大的掌聲。有人笑,有人鼓掌,還有人吹口哨。
我低下頭,眼眶發熱。不是因為尷尬,是因為突然明白了一件事——原來我一直以為自己是獨自走過來的那些年,其實有人一直在後麵默默跟著。
他輕輕握住我的手。我本該抽開的,可我沒有。
他的手掌很暖,手指慢慢收緊,把我的手完全包住。
“怕嗎?”他問。
“不怕。”我說。
其實有點怕。怕這麼多人看著,怕這些話說出去收不回來,怕以後再也找不到現在這種安心的感覺。
但我更怕的是,如果不說,以後會不會後悔。
主持人請我們去領獎台合影。工作人員遞來獎狀和紀念杯,閃光燈不停閃爍。我站在最中間,江逾白的手一直沒鬆開。
拍完照後,人群還沒散。有記者模樣的人提著相機往這邊走,身後跟著學生會的乾事,應該是想做個采訪報道。
江逾白察覺到了,不動聲色地側身一步,擋在我前麵。
“感謝支持。”他對走過來的人說,“具體細節後續會有統一回應。”
對方愣了一下,笑著說好,轉身走了。
等周圍稍微安靜些,他才轉過頭看我。
“剛才心跳很快。”他說。
我瞪他,“誰讓你當眾說那種話。”
“哪種?”
“什麼偷拍三百六十二次,什麼相伴三百六十五天。”
“都是事實。”
“聽著像表白模板。”
“不是模板。”他低頭看我,“是總結。”
我抿著嘴不說話。他也不急,就這麼站在我旁邊,手指依然纏著我的。
台下的觀眾陸續離場,但我們還沒動。舞台的燈還亮著,照得整個區域像被圈出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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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覺得現在算什麼?”我忽然問。
“你說呢?”
“不是情侶嗎?”
“是。”
“那為什麼要用這種方式讓大家都知道?”
“因為我不想再藏著了。”他說,“以前怕嚇到你,怕你跑。現在我知道你會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