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驗田的土豆順利種下,嬴昭的日子仿佛又回到了往常的節奏。
每天清晨,他雷打不動地前往阿房宮遺址簽到。獎勵五花八門:強身健體的《五禽戲》改良版)、凝神靜氣的《靜心訣》,甚至還有幾瓶味道古怪卻能微弱增長氣力的“初級培元丹”。
但他心心念念的,始終是第七天的暴擊簽到!
這天清晨,他再次站在遺址上,滿心期待。
“係統,簽到!”
【叮!簽到成功!地點:阿房宮遺址。】
【恭喜宿主完成連續七日簽到,觸發暴擊獎勵!】
【暴擊獎勵發放:高產土豆種子追加1000斤!高產紅薯藤苗500斤!高產玉米種子100斤!優質辣椒種子一包!精鹽提煉法古法高效版)!】
嬴昭的心跳頓時加速。
來了!
不僅土豆種子翻了十倍,還多了紅薯、玉米和辣椒!甚至連精鹽提煉法都有了!
一大堆飽滿的土豆、帶著濕泥的紅薯藤、金燦燦的玉米粒,以及一小包紅豔豔的辣椒種子,悄然出現在旁邊早已清空的偏殿內。
“發財了!”嬴昭眼睛發亮,立刻叫來忠厚的張老蒼頭,派人小心翼翼地將這些新種子運往試驗田旁的倉庫,嚴加看管。
尤其是那包辣椒種子,他親自揣進懷裡——這關乎他未來的口福。
然而,就在他準備大展拳腳時,朝堂上關於“畝產萬斤土豆”的風波非但沒平息,反而愈演愈烈。
試驗田動靜不小,根本瞞不住人。尤其是被嬴昭氣吐血的博士宮首領淳於越,視此事為奇恥大辱,發動所有儒家門人,四處散布“九皇子妖言惑眾、浪費民力”的言論。
“畝產萬斤?簡直是笑話!”
“粟米乃天賜之糧,畝產至多三石,皇子說出這等胡話,實乃國之大不幸!”
“那‘土豆’形狀古怪,還需切塊種植,違背祖製,定是邪物!”
流言像冬天的霧,彌漫在整個朝堂,甚至飄向市井。
這日大朝會,話題不可避免地又轉到這事上。
嬴昭依舊被嬴政帶在身邊,坐在那張專屬的“龍腿禦座”上,小臉平靜地看著下方風雲湧動。
淳於越率先發難。他臉色仍有些蒼白,精神卻異常亢奮,仿佛握住了什麼把柄。
他手持玉圭,聲音悲愴:“陛下!臣近日查遍古籍、請教老農,確認天下絕無畝產萬斤之糧!九皇子所言,必是虛妄!如今試種此物,耗費官田、占用民力,若秋收無果,豈非徒耗國帑,貽笑大方?臣懇請陛下即刻下令,鏟除那些‘邪物’!”
他一帶頭,一群保守文官紛紛附和。
“臣附議!農事乃國本,豈能兒戲?”
“陛下,九殿下年幼,或受奸人蠱惑,但朝廷豈能跟著胡鬨?”
“如今春耕在即,人力物力該用於正途,而非浪費於此!”
甚至一些中立官員也微微搖頭。畝產萬斤,實在超出他們的認知。
武將隊列倒安靜,蒙恬、王翦等大佬眼觀鼻、鼻觀心。他們不懂農事,但出於對陛下的信任,暫未表態。
一位戶部管糧賦的官員出列,手捧竹簡:“陛下,臣核過往年糧賦。我大秦最好的上田,風調雨順之年,粟米畝產至多三石半。若遇災年,甚至不足一石。萬斤?那是近兩百石!臣……實難想象!”
數據一出,引來更多讚同。
“是啊,兩百石?堆起來如山了!”
“一畝地才多大?怎可能長出那麼多?”
“孩童戲言,豈能當真?陛下三思!”
朝堂之上,幾乎一邊倒地質疑。嘲笑、勸諫、譏諷,此起彼伏。
無數目光或明或暗地掃向禦階,掃向陛下腿上的小不點。
趙高低著頭,嘴角勾起陰冷笑意。小子,看你這回怎麼收場!滿朝文武都不信,陛下還能對抗整個朝堂?
嬴昭能感覺到,父皇摟著他的手臂微微收緊。那胸膛傳來的心跳依舊沉穩,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不悅。
就在質疑聲達到頂峰時,嬴政終於開口,聲音聽不出喜怒,卻自有威嚴:“眾卿之言,朕已知曉。”
他低頭看向懷裡的兒子,目光深邃:“昭兒,滿朝文武皆言畝產萬斤絕無可能。你,還有何話可說?”
瞬間,所有目光和壓力再次聚焦於這六歲孩童。
嘲笑、輕蔑、質疑、擔憂、冷漠……種種視線交織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