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鼠”錢三的落網與迅速招供,如同一手精妙的抽絲剝繭,不僅乾淨利落地清除了少府內部的一顆毒瘤,更順藤摸瓜,牽連出數個潛伏在司農係統更低層級、長期受趙高遙控指揮的暗樁。
一場可能動搖國本的玉米種危機,被毫不留情地扼殺在萌芽狀態,至關重要的玉米推廣計劃得以排除乾擾,順利推進。
經此內部肅清一役,嬴昭對帝國核心機構的掌控力,以及其肅清隱患的雷霆決心,再次清晰地傳遞出去,深深震懾了所有尚在暗中觀望或心懷叵測之徒。
然而,巍巍大秦的禍患,從來不曾僅限於內部的蠹蟲。
正當首批經過嚴格檢驗、顆粒飽滿的玉米種子被打包成捆,由重兵護衛,源源不斷運往北方邊郡,準備在那片廣袤而乾旱的土地上播下帝國新的希望之際,遙遠的北境,象征緊急軍情的狼煙再度衝天而起!
但此番警報,卻並非來自大將軍蒙恬主力鎮守、戒備森嚴的長城沿線,而是來自更西側、與匈奴勢力範圍犬牙交錯的隴西郡邊境!
八百裡加急軍報由隴西郡守與當地駐防將領聯名呈送,直達鹹陽宮與靈研署:
一股規模約在五千人左右的匈奴精銳騎兵,竟巧妙地繞開了蒙恬大將軍重兵布防的正麵防線,利用春季冰雪消融、河道解凍後形成的錯綜複雜水網作為掩護,如幽靈般突然出現在隴西郡北部!
更令人震驚的是,此番領軍之人身份極其尊貴,竟是匈奴大單於座下,以勇悍絕倫、性情殘暴而聞名草原的左賢王!
這股匈奴騎兵的行跡極為詭譎,他們並不像往常那樣攻打城池、擄掠人口,反而如同精準的蝗蟲過境,目標明確地直撲郡內幾處剛剛完成播種、嫩綠秧苗才破土而出的官營玉米試驗田!
他們的目的簡單而惡毒——毀滅!
用狂暴的鐵蹄肆意踐踏,用凶猛的烈火無情焚燒,誓要將大秦這新生的“希望之苗”徹底扼殺在搖籃之中!
“左賢王……哼,趙高剛想用‘蝕根散’從內部摧毀,匈奴就立刻派騎兵從外部破壞……這時機拿捏得,可真是精準無比。”嬴昭覽畢軍報,嘴角泛起一絲冰冷的嗤笑。
這絕非巧合,而是趙高與匈奴勾結的鐵證!
左賢王親自出馬,既能破壞玉米的順利推廣,重創大秦未來的糧食儲備,又能借此行動提振匈奴接連受挫後低迷的士氣,實乃一箭雙雕的毒計。
“殿下,隴西當地駐軍兵力本就相對薄弱,且分散駐防各要點,難以在短時間內集結足夠力量進行有效阻截!左賢王的騎兵來去如風,動作極快,已有兩處規模較小的試驗田慘遭蹂躪,秧苗儘毀!懇請殿下速發援兵,遲恐不及啊!”信使滿臉焦灼,聲音都帶著顫抖補充道。
一旁的蒙毅、王賁等將領聞言,無不怒發衝冠,血脈僨張,紛紛抱拳請戰,願即刻領兵馳援,痛擊匈奴,保衛良種。
然而,嬴昭並未立刻下達調兵命令。他徑直走向懸掛在牆上的巨幅北境輿圖,銳利如鷹隼的目光緩緩掃過隴西郡北部那片被特彆標注出來的玉米試驗田區域。那片地方,地勢看似平坦開闊,利於騎兵馳騁,實則因為靠近水源,溝壑縱橫,水網密布,並非理想的騎兵決戰戰場。
“左賢王想效仿我的破壞之策,卻忘記考量一事。”嬴昭的指尖重點敲了敲圖上幾片相連的、新播不久、麵積最為廣袤的田畝,“今歲為了試驗玉米的耐旱能力,根據農家弟子反複測算,播種深度比往年常規要深三寸,行距也特意放寬。而且,為了預防春季可能出現的旱情,在農家弟子指導下,當地百姓順著田壟走勢,開挖了密集的排水兼灌溉渠網……”
他抬起頭,眸中閃爍著洞悉戰機的精光:“他既然這麼喜歡踐踏禾苗,那就讓他踏個夠!傳令隴西守軍,不必硬拚,佯裝不敵,且戰且退,務必巧妙地將左賢王這股驕兵,誘入這片最大的試驗田區!”
“殿下,這是何意?豈不是讓本就遭襲的莊稼受損更加嚴重嗎?”王賁一時未能領會,麵露不解。
“非也,”嬴昭唇角勾起一抹冷冽而自信的弧度,“在那位左賢王眼裡,這是一片待宰的莊稼地。但在本王眼中,這片看似柔弱的玉米田,實則是……為他精心準備的鋼鐵囚籠!”
軍令如山,通過快馬疾傳隴西。前線邊軍將領心領神會,依計行事。當凶神惡煞般的匈奴騎兵再次撲來時,秦軍稍作抵抗便顯出“潰散”之勢,向後“敗退”,甚至故意丟棄了一些輜重糧草,場麵顯得十分狼狽。驕橫不可一世的左賢王見狀,誌得意滿,更加確信秦軍不堪一擊,將其視為土雞瓦狗,毫不猶豫地率領麾下五千精騎,如同旋風般窮追不舍,毫無戒備地一頭衝入了那一望無際、秧苗剛剛長到小腿高度的廣袤玉米地。
初時,匈奴騎兵在寬闊的田壟間縱馬馳騁,揮舞著彎刀,肆意砍踏著嫩綠的秧苗,隻覺得快意無比,馬蹄所過之處,一片狼藉。然而,這種暢快並未持續太久,很快他們就察覺到了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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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田壟看似平坦,實則因為深播的特殊耕法,土質異常鬆軟泥濘!戰馬沉重的鐵蹄踏上去,極易下陷,奔跑速度驟然減緩,如同陷入了無形的沼澤,衝鋒的勢頭被硬生生遏製!更可怕的是,田間那些縱橫交錯、先前被稀疏秧苗勉強遮掩的灌溉渠與排水溝!這些溝渠寬度和深度都經過精心設計,平日難以察覺,但對於高速奔馳的戰馬而言,一旦失足踏入,瞬間就是馬腿骨折、人仰馬翻的慘劇!
“不好!中計了!有埋伏!快撤!快撤!”左賢王終究是沙場老將,經驗豐富,迅速意識到了致命的凶險,臉色劇變,厲聲疾呼,試圖收攏隊伍。
可惜,為時已晚!
就在匈奴騎兵陷入泥濘、陣腳大亂、進退維穀之際,四周原本寂靜無聲的土坡後方、乾涸的溝壑之中,驟然響起了震耳欲聾的戰鼓聲與排山倒海般的喊殺聲!早已埋伏於此多時的隴西邊軍主力,以及奉命緊急馳援、由王賁親自率領的黑龍衛精銳,如同神兵天降,從四麵八方蜂擁而出,完成了合圍!
此時的匈奴騎兵,深陷泥潭,引以為傲的機動性和衝擊力蕩然無存,反而成了甕中之鱉,待宰的羔羊!秦軍步卒手持長戟大盾,結成嚴密的陣型,穩步推進,專砍陷入泥濘的馬腿;弓箭手占據周圍製高點,箭矢如同瓢潑大雨般傾瀉而下;王賁更是親自率領如狼似虎的黑龍衛,如同一把尖刀,直插匈奴軍陣心臟——左賢王的王旗所在!
“護駕!護駕!保護左賢王!”
“跟這些卑鄙的秦狗拚了!”
匈奴騎兵雖然凶悍,個個悍不畏死,但在如此極端不利的地形下,空有一身勇力卻難以施展,戰鬥變成了一邊倒的屠戮。泥濘的玉米地中,人嚎馬嘶,鮮血飛濺,原本充滿生機的嫩綠被殘酷的暗紅迅速浸染。
左賢王在親衛拚死保護下,試圖殺出一條血路突圍。然而,他胯下的駿馬在慌亂中一腳踏空,踩進了一條隱蔽的暗渠,轟然倒地,將這位尊貴的匈奴王爺重重摔落在泥濘之中。他還未及爬起,王賁那柄染血的長戟已經帶著冰冷的寒意,精準地抵在了他的咽喉之上。
“捆了!要活口!”王賁一聲令下,如狼似虎的秦軍士兵一擁而上,將這位往日裡不可一世的匈奴貴胄結結實實地捆成了一團。
戰鬥迅速結束。五千匈奴精騎,除少數拚死殺出重圍遁走外,其餘儘數被殲或被俘。一心想要毀滅玉米田的左賢王,萬萬沒想到,自己竟會在這片他視為可隨意踐踏的農田裡,成了大秦的階下之囚。
捷報以最快的速度傳回鹹陽,舉國上下,歡騰雀躍!
嬴昭靜立於靈研署庭院之中,遙望北方天際,掌心輕輕摩挲著一顆金黃飽滿、堅硬如石的玉米種子。
“想要毀我大秦根基?便用你左賢王的這場慘敗,為我大秦的新糧,獻上第一場血祭。”
這場被後世史家稱為“玉米地大捷”的經典戰役,也以超乎想象的速度,伴隨著左賢王被生擒的恥辱消息,如同插上了翅膀,迅速傳遍了草原的每一個角落,深深地刺痛了遠遁異界的趙高以及匈奴王庭中大單於那根最敏感的神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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