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林郊外的阿德勒斯霍夫航空試驗場,此刻的戒備森嚴程度甚至超過了測試最新型戰鬥機的時候。
一座巨大的機庫被臨時改造為會場,內部燈火通明,一張巨大的黑板矗立在中央,周圍聚集了一群德國乃至中歐最頂尖的工程頭腦。
威廉皇帝親自駕臨,他沒有坐在主位,而是像一名教授般站在黑板前,與會者除了容克斯、霍克、亨克爾等早已名聲在外的老牌設計師,更多是一些憑借皇帝親自下達的“獵頭”指令、從大學、研究所和工廠車間裡被找來的、尚未完全展露頭角的年輕天才:
威利·梅塞施密特:一位年紀輕輕卻已自創飛機公司的設計師,以對輕量化結構和高速設計的執著著稱,但也因此與官方機構關係緊張。
庫爾特·坦克:福克飛機公司的後起之秀,對氣動力學和實用化設計有著敏銳直覺。
斐迪南德·皮希:一位才華橫溢但性格略顯急躁的年輕工程師與保時捷有親戚關係),對高性能發動機的研發充滿狂熱。
以及已受邀加入的費迪南德·保時捷:他寬大的額頭下閃爍著對一切機械難題的濃厚興趣。
會場氣氛凝重而充滿期待。皇帝沒有多餘的寒暄,直接拿起粉筆,在黑板上勾勒起來,他的線條流暢而自信,仿佛那些圖形早已深植於他的腦海。
“先生們,”他的聲音清晰而富有穿透力,“舊時代的戰爭已經結束,但新時代的競爭才剛剛開始,我們需要的不再是縫縫補補的改進,而是跨越時代的飛躍!帝國需要你們的目光,看向十年,甚至二十年之後!”
他畫出了一架造型流暢、線條淩厲的戰鬥機草圖——單翼、全金屬應力蒙皮、密閉座艙、可收放起落架。
“看!這才是未來天空的主宰!不再是纏鬥的蜻蜓,而是俯衝的獵鷹!”他敲著黑板。
“它的骨架,需要一種比鋁更輕更堅固的合金——我們要叫它‘血隼’!它的心臟,需要一台能爆發出超過1000匹馬力的液冷v12發動機!它的利爪,將不再是機槍,而是20毫米甚至30毫米的機炮!它的速度必須超過500公裡每小時,升限要超越一萬米!讓所有現存的飛機在它麵前都變成緩慢的靶子!讓它所飛過的地方都充滿鮮血。”
梅塞施密特和庫爾特·坦克幾乎屏住了呼吸,眼睛死死盯著草圖,手中的筆無意識地在紙上飛快地記錄著。
梅塞施密特忍不住低聲對旁邊的坦克說:“上帝…全金屬…可收放起落架…這…這能減少多少阻力!但結構強度…以及發動機要求....尤其是近500公裡的時速簡直聞所未聞”庫爾特喃喃回應:“還有機炮…空中格鬥的規則要徹底改變了…”
皇帝沒有停頓,擦掉一部分,又開始畫另一幅草圖——一輛低矮、造型奇特、擁有大傾角裝甲和修長炮管的坦克。
“而這裡!”他的聲音充滿力量,“這是未來陸地的霸主,我們稱它為‘黑豹’和‘斐迪南’!速度、火力、防護的完美結合!它們需要全新的扭杆懸掛係統來獲得高速越野能力!它們的裝甲必須傾斜,讓敵人的炮彈滑開!”
他重重地點在炮管上,“一門70倍徑的75毫米高速坦克炮和一門88毫米坦克炮,要在千米之外就撕碎任何已知的裝甲!動力係統…保時捷博士,皮希先生!”他看向兩人。
“電力傳動?還是更高效的機械傳動?我需要的是在戰場上絕對可靠、能讓這兩頭鋼鐵野獸狂奔起來的強大心臟!我要的不是實驗室的玩具,是能碾壓戰場的利器!攻無不克,戰無不勝的裝甲力量。”
保時捷扶了扶眼鏡,陷入了深深的沉思,手指在桌上快速地敲打著,仿佛在計算著各種參數的可能性。
皮希則眼中放光,急切地想發言,但被保時捷用眼神製止,示意他先聽完。
皇帝並未停止,他甚至提到了更遙遠、近乎科幻的概念:“我們需要探索火箭推進的截擊機,用於短時間內攔截高空目標…還有,基於噴氣原理的發動機,這可能會徹底顛覆航空業…我們還需要建立一支真正的‘戰略空軍’,擁有能跨越海洋進行遠程轟炸的重型轟炸機…不僅僅是戰爭,還有和平!能夠跨越大陸和大洋的遠程客機,將把世界真正連接起來,那將是德意誌商業帝國的翅膀!”
這些天馬行空、遠超時代的概念讓在場的工程師們既感到極度興奮,血脈賁張,又感受到了巨大的、幾乎令人窒息的壓力和挑戰會場一片寂靜,隻能聽到粗重的呼吸聲和鉛筆劃過紙麵的沙沙聲。
皇帝環視眾人,目光銳利:“我知道,這聽起來像是狂想,是做夢,但帝國的資源將毫無保留地支持你們!錢、材料、最好的工人,都會優先供給你們!我不要求你們兩年內造出來,我要求你們十年以內能做到讓他出現在我們眼前,而不是存在著虛擬的圖紙上。”
他當場宣布成立數個高度機密的並行研發項目“獵人”戰鬥機項目、“黑豹”坦克項目、“彗星”噴氣發動機預研項目、“禿鷹”遠程轟炸機客機項目),每個項目都由他指定的負責人梅塞施密特、保時捷等)牽頭,並要求他們定期繞過官僚體係,直接向他本人彙報進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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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國的工業巨獸,在皇帝這位來自未來的總工程師的親自指引和強力驅動下,開始轟鳴著轉向,朝著一個本不屬於這個時代的技術高峰發起全力的衝刺。
維也納,美泉宮,奧匈帝國皇帝卡爾一世的書房內氣氛壓抑。
他剛剛送走了一群喋喋不休、互相攻訐的匈牙利議員和波西米亞代表,感到一陣深深的疲憊和無力。
雖然馬肯森元帥的德軍像麻繩一樣暫時強行捆住了帝國這艘四處漏水的破船,鎮壓了最公開的叛亂,但民族矛盾的暗流卻在高壓下更加洶湧。
“多瑙聯邦”的構想舉步維艱,每一步改革都遭遇著巨大的阻力。
他的目光掃過桌上那份關於國內糧食配給再次削減和經濟停滯的報告,最終落在了牆上一幅巨大的意大利北部地圖上。
一個危險但極具誘惑力的想法,如同毒蛇般在他心中滋生、膨脹,他屏退左右,隻留下他最信任的外交顧問,然後提筆開始給柏林的威廉皇帝寫一封極其重要的長信。
信中,他先是花費大量篇幅大倒苦水,詳細描述了改革的艱難、國內各民族派係的頑固不化和“分離主義毒瘤”的危害,極力強調如果沒有外部力量的持續支持和“振奮人心的成果”,帝國可能再次陷入分裂和內亂。
然後,他的筆鋒小心翼翼地、卻又無比清晰地一轉:
“…我親愛的威廉表兄,我日益感到,要轉移這股足以撕裂帝國的、危險的內部壓力,要凝聚起‘多瑙聯邦’內所有民族那脆弱而搖擺的共識,我們或許需要一個…一個共同的、光榮的外部目標。一個能夠彰顯聯邦新生力量與威望,並能帶來實實在在利益的行動。”
他停頓了一下,仿佛在斟酌用詞,最終寫下了那個醞釀已久的提議:
“…您所扶持建立的‘北意大利王國’,其存在本身,恕我直言,就是一個巨大的不穩定因素,它孱弱不堪,內部親德勢力強大,缺乏真正的獨立意誌,其領土與奧地利有著無法割裂的曆史、文化和經濟上的緊密聯係。這片土地自古以來就是哈布斯堡王朝勢力範圍的一部分。”
他的字跡變得略微激動:
“倘若‘多瑙聯邦’能夠順應‘民意’,將其‘重新接納’入聯邦的懷抱,不僅能夠為聯邦贏得至關重要的出海口和富庶的波河平原工業區,更能向帝國內部所有躁動不安的民族——無論是德意誌人、馬紮爾人、斯拉夫人還是拉丁人——無可辯駁地證明聯邦的力量、決心與擴張性!這將極大地提振士氣,有效地轉移和壓製目前危險的內部矛盾。”
“為聯邦的鞏固贏得寶貴的時間和空間…這無疑將是對哈布斯堡事業、對中歐同盟的穩定最有力、最直接的鞏固。懇請表兄您,以卓越的戰略眼光,慎重考慮這一提議,並予以至關重要的支持。”
這封信,實質上是在請求德國默許甚至支持奧匈吞並其南方的、由德國一手扶植的傀儡國,以此作為解決奧匈內部危機的“特效藥”。
這無疑是一個極其大膽、冒險,甚至可以說是對柏林權威的試探和挑戰。卡爾一世寫完最後一個字,放下筆,長長地籲了一口氣,眼神中混合著期待與不安。他知道,這封信將決定他和他的帝國未來的命運。
在廣袤而殘酷的東線戰場上,圍繞莫斯科的巨型包圍圈正在像絞索一樣,一絲絲、一毫毫地收緊。
“台風終幕”行動進入了最考驗耐心和資源的階段——係統的空中絞殺與嚴密的地麵封鎖。
空中:阿爾伯特·凱塞林將軍的第1航空隊傾巢出動,如同不知疲倦的死亡之鳥,日夜不停地盤旋在莫斯科上空及周邊交通線上。“金雕”中隊如同高效的獵鷹群,在高空巡邏,無情地獵殺著任何敢於起飛的、數量越來越少且性能落後的紅軍飛機主要是老舊的伊利亞·穆羅梅茨重型轟炸機的改型和天鵝12多用途戰鬥機,牢牢掌握著絕對的製空權。
更致命的則是“遊隼”中隊,它們帶著令人魂飛魄散的尖嘯,近乎垂直地撲向目標,將250公斤重型炸彈精準地投向莫斯科城內外的火車站、鐵路樞紐、橋梁、發電廠、自來水廠、大型倉庫以及任何被懷疑是指揮中心或部隊集結地的建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