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勇氣在絕對的技術代差麵前,顯得如此蒼白和悲壯,坦克的履帶無情地碾過戰壕,同軸機槍噴射出致命的火舌,將衝鋒的戰士成片掃倒。
“遊隼”俯衝轟炸機精準地投下炸彈,將阿拉伯人賴以藏身的石壘和棕櫚樹林化為一片火海。
一位在後方觀察的德軍顧問冷靜地在日誌中寫道:“…這是一場不對等的屠殺,奧斯曼步兵跟在坦克後麵,幾乎像是在進行武裝行軍,阿拉伯人的抵抗意誌正在被物理性地摧毀。”
經過最初幾天的激烈但一邊倒的交火,阿拉伯聯軍本就脆弱的指揮體係和內部團結迅速瓦解。
各部族首領開始各自為戰,甚至為保存實力而擅自撤退。
5月28日,麥加城外最後一道天然屏障一片關鍵的丘陵地帶被奧斯曼裝甲分隊突破。
5月30日,在內無援軍、外無險可守,且城市麵臨被戰火徹底摧毀的威脅下,麥加城內的守軍指揮官和部分長老會在極度絕望和無奈中,被迫打開了厚重的城門,向奧斯曼帝國及其傀儡“邁舍爾酋長國”的軍隊投降。
聖城麥加的陷落,標誌著持續數年的阿拉伯大起義在軍事上遭到了決定性的、近乎毀滅性的打擊。
儘管零星的、分散的部落抵抗仍在廣袤的阿拉伯沙漠和也門山區中繼續,但一個有組織的、統一的、能夠威脅奧斯曼對阿拉伯半島核心區域控製的抵抗陣線,已不複存在。
伊斯坦布爾舉行了盛大的慶祝活動,恩維爾帕夏的威望獨一無二、無限風光。
然而,在征服的喜悅和硝煙散去之後,留下的是遍布彈坑的沙漠、無數阿拉伯家庭的悲痛,以及被武力強行壓製下去的、更深層次的民族與宗教仇恨的種子。
維持這片廣袤而充滿敵意的領土的占領,將成為奧斯曼帝國另一個漫長而痛苦、且不斷流血的新傷口。
另一邊遙遠富饒的東方,華夏大地在經曆了軍閥混戰的血火洗禮後,未能迎來喘息之機,反而遭遇了更無情、更隱蔽的打擊———致命的“西班牙流感”病毒,隨著遠洋輪船和鐵路,悄然傳入國內。
這波病毒在醫療條件極其落後、公共衛生體係幾乎為零、且人口高度密集的華夏大地,如同野火燎原般迅速蔓延。
城市裡,醫院人滿為患,繼而很快變為停屍房;藥材被搶購一空,郎中和西醫皆束手無策;街頭時常可見倒斃的餓殍和病患。
鄉村更是淪為重災區,缺醫少藥,往往一村一寨地死去,十室九空,哀鴻遍野。
社會秩序瀕臨崩潰,經濟活動幾乎完全停滯,本就脆弱的農業經濟遭到了毀滅性打擊,一場空前的人道主義災難正在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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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相對組織嚴密的南方廣州國民政府內部,巨大的外部壓力和恐怖的瘟疫、北方奉係軍閥持續的軍事威脅、以及日益嚴峻的經濟困境並未促使他們團結一致,反而引發了激烈的、近乎公開化的內訌。
在一次氣氛緊張的最高軍事委員會會議上,以蔣介石為代表的較為保守的軍事派係,主張采取穩妥策略。
他麵色凝重地陳述:“諸位同誌,如今疫情凶猛,民生凋敝,我軍兵力、物資亦損耗嚴重。當務之急,是暫停大規模北伐軍事行動,固守現有疆域,全力救災安民,整頓內部,積蓄力量,貿然北進,恐師老兵疲,反為不美。”
而更為激進的左派代表則立即激烈反駁,他拍案而起:“蔣同誌此言差矣!北洋軍閥及其背後的帝國主義勢力他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窗外,暗示對奉係有影響的德國)正是中國積貧積弱的根源!如今北方亦遭天災,正是敵人虛弱之時,我等更應趁勢北伐,完成總理的意誌,解放全國同胞!暫停革命?這是妥協,是投降!隻有徹底革命,才能從根本上拯救中國於水火!”
雙方在會議桌上吵得麵紅耳赤,互相指責對方為“右傾投降主義”和“左傾冒險主義”。
會議不歡而散,裂痕公開化,坊間甚至傳言,雙方都在暗中調動忠於自己的部隊,以防對方突然發難。
國民政府的北伐統一大業,因這場突如其來的天災和深刻的內部分歧,陷入了徹底的停滯,前途變得更加渺茫。
另一邊柏林無憂宮內,威廉皇帝的書桌上攤開著來自世界各地的報告,歐元的推行已初步穩住陣腳,奧斯曼的捷報剛剛傳來,但華夏那片土地上彌漫的深重苦難既有天災,亦有人禍在他這個擁有未來靈魂的統治者心中,激起了一絲複雜難言的漣漪。
那是對一個擁有悠久曆史的古老文明多災多難的感慨與憐憫,也夾雜著一絲作為潛在幕後影響者的微妙責任感,以及一種超越當前時空的、深邃的審視。
一個念頭在他心中逐漸清晰並堅定起來:“是時候了,應該親自去東方看一眼了。”
他計劃進行一次非正式的、但意義深遠的國事訪問,目的地是奉天沈陽),會見那位東北的強人土匪、老賴、星穹鐵道代言人)依賴德國支持的奉係軍閥首領張作霖。
此舉旨在實地評估奉係的真實軍事實力和政治忠誠度,穩定並強化德國在遠東最重要的利益支點和戰略棋子,同時親自觀察流感疫情對當地社會經濟的實際衝擊,以便柏林做出更精準的決策。
然而,在這個公開的、充滿地緣政治算計的公務計劃背後,還隱藏著一個更深層、更私密、甚至帶有幾分傷感的個人動機。
林曉,這個來自近百年後未來的靈魂,內心深處湧起一股難以抑製的、近乎執念的衝動他想回到“過去”,回到他穿越之前,那個屬於“林曉”的、承載了無數記憶的家的原址去看一看。
儘管他理智上清楚地知道,在這個時空的1918年,那個坐標點上可能還是一片農田,或是古老的、與他毫無關聯的街巷民居,根本不存在他記憶中的那個家、那條街、那座城市,但他仍然強烈地渴望去那個經緯度交彙的點上,靜靜地站一會兒。
去感受一下時空錯位帶來的巨大虛幻與刺痛的真實,去憑吊那永遠無法回去的過往,去觸摸一下那連接兩個世界、兩種人生的、無形而脆弱的線。
他將這個深藏心底的、純粹私人的念頭,視為這次東方之行的一個隱秘插曲,隻對最親信的副官漢斯·伯格上尉已完全康複並重新履職)在偶爾的閒談中,略微透露了一點點對“東方古老文明及其風物”的“個人興趣與好奇”。
帝國的龐大航船,在剛剛穩住內部貨幣風波的舵輪後,其掌舵者的目光,再次堅定而深邃地投向了遙遠而充滿未知與變數的東方,同時也投向了那隱藏在時間長河迷霧之中的、一絲難以割舍的個人執念與回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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