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18日夜,在夜幕和自由法國支持者所帶來局部騷亂的掩護下,第一批也是最重要的一批“自由法國”成員,大約八百餘人,主要由軍官和技術骨乾組成。
悄然登上了幾艘早已準備好的、懸掛著中立國旗幟或是偽裝成商船的舊式驅逐艦和運輸船。這些船隻,是部分忠於“自由法國”理念的海軍官兵,冒著極大風險控製並集結起來的。
埃蘭準將站在其中一艘驅逐艦的艦橋上,回望著在夜色中逐漸遠去的馬賽港燈火,心情複雜。那裡是他的祖國,如今卻不得不以這種方式離開。
“起航!目標,突尼斯比塞大港!”他沉聲下令。
艦隊小心翼翼地避開德軍巡邏艇和可能的水雷區,駛向茫茫地中海。
航程中充滿了不確定性,不僅要擔心德國海軍或其意大利盟友港口出發的艦艇攔截,還要麵對惡劣海況的考驗。
與此同時,關於部分法國軍官攜帶裝備叛逃至北非的消息,也開始零零星星地傳到柏林和巴黎的德國占領軍司令部。
1918年8月20日,柏林無憂宮。
漢斯·伯格上尉將一份帝國安全局的簡報放在林曉的桌上:“陛下,來自巴黎和北非的情報顯示,一支由前法國軍官埃蘭準將領導的、自稱‘自由法國’的叛軍,已成功逃離本土,抵達法屬突尼斯的比塞大港。他們正在那裡集結力量,並試圖號召海外殖民地的法軍效忠。”
林曉看著簡報,臉上並沒有太多意外的表情,反而露出一絲玩味:“‘自由法國’?嗬,曆史還真是有某種慣性……哪怕我改變了這麼多,總有些人不願意接受麵對現實。”他用手指敲了敲桌麵,“規模如何?威脅有多大?”
“目前估計核心成員約千人左右,主要是軍官和士官,攜帶了部分輕武器和少量資金。他們控製了幾艘小型艦艇。”
“短期內,他們缺乏挑戰帝國或歐盟的直接能力。但長期看,如果他們能成功整合北非乃至其他法國殖民地的資源,可能會成為一個麻煩的象征和策源地。”
林曉沉吟片刻:“通知外交部和總參謀部。第一,向巴黎‘協作政府’提出最強烈抗議,指責其管控不力,並要求他們立即宣布‘自由法國’為非法組織,凍結其成員在法資產,通緝其主要頭目。”
“第二,命令北非的奧斯曼帝國駐軍和我們在地中海的海軍力量,加強對‘自由法國’控製區域的封鎖和監視,限製其獲取外部援助。第三,啟動‘鼴鼠’計劃,嘗試從內部滲透或瓦解他們。”
他並不認為這股力量能立刻撼動帝國的統治,但他絕不會放任任何可能威脅新秩序的火種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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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訴卡軍情局的納裡斯少校和帝國安全局的奧托·斯科爾茲內少校,我要隨時掌握那個埃蘭……以及他身邊所有人的動向。”
1918年8月22日,法屬突尼斯,比塞大港。
在地中海灼熱的陽光下,麵對港口聚集的數千名支持者,這裡麵包括先期抵達的流亡者、當地駐軍中的同情者以及部分殖民官員。
夏爾·埃蘭準將站在一個臨時搭建的木台上,身後飄揚著一麵特意保留了洛林十字標記的三色旗。
他神情肅穆,聲音通過簡陋的擴音器,傳遍了整個廣場:
“法國的男女同胞們!海外領土的忠誠衛士們!”
“今天,我們站在這裡,並非背叛我們的祖國,恰恰相反,我們是為了拯救她於深淵!”
“一個屈辱的、非法的條約,在侵略者的刺刀和賣國賊的筆尖下,強加給了法蘭西!它剝奪了我們的主權,玷汙了我們的榮耀,將我們世代生存的土地置於異族的統治之下!”
“但是,我要告訴你們,也要告訴全世界:法蘭西沒有滅亡!法蘭西共和國沒有滅亡!”
“她就在這裡!在每一個拒絕屈服的自由法國人心中!在海外這片仍然飄揚著真正三色旗的土地上!”
“我們,自由法國武裝力量,在此宣告成立!我們絕不承認柏林和波爾多那群懦夫簽署的賣國條約!我們將以一切手段,繼續為法蘭西的自由、獨立和完整而戰鬥!”
“我們呼籲所有海內外的法國人,無論你是軍人還是平民,無論你在本土還是在殖民地,請加入我們!支持我們!為了掙脫枷鎖,為了重建共和,為了打倒德國侵略者!為了我們子孫後代的未來,戰鬥到底!”
“榮耀屬於真正的法蘭西!自由萬歲!”
埃蘭的演講充滿了悲壯和力量,極大地鼓舞了在場的人群,“自由法國萬歲!”“法蘭西萬歲!”的口號聲響徹雲霄。
儘管前路未知,儘管力量微弱,但一麵象征抵抗的旗幟還是在北非的土地上樹立了起來。
“自由法國”的成立宣言,迅速通過其他反德國家的無線電波和報紙傳遍了世界。
雖然其實際軍事實力有限,但其政治象征意義卻不容小覷。它像一根刺,紮在了德意誌帝國試圖構建的“穩固”的歐洲新秩序之上。
在柏林,林曉主持了一次小範圍的安全會議。
“先生們,‘自由法國’不過疥癬之疾,但其存在,會鼓舞帝國內部其他潛在的分離勢力和反對派。”林曉分析道,“更重要的是,它給了倫敦的流亡政府和華盛頓那些還在觀望的勢力一個可能的支點。”
他做出了進一步指示:
“加大對巴黎‘協作政府’的軍事和經濟援助,幫助他們儘快穩定本土局勢,清剿殘餘抵抗勢力。”
“命令奧斯曼帝國,加強對突尼斯邊境的軍事壓力,必要時可以進行有限的越境打擊,但不能擴大為全麵戰爭,目前我們還需要消化歐洲的成果。”
“外交上,向所有承認‘歐盟’的國家施壓,要求他們不得承認‘自由法國’政權。”
“至於意大利那邊……”林曉看了一眼地圖上分裂的意大利半島,“告訴我們在羅馬、米蘭和那不勒斯的‘朋友’,嚴密監視教皇國和南方的動向,防止任何外部勢力通過意大利半島向‘自由法國’輸送物資,奧斯曼帝國在昔蘭尼加的基地,要充分利用起來。”
他將“自由法國”的問題,視為一場需要多管齊下、綜合應對的長期博弈。帝國的重心,依然在於鞏固歐洲大陸的霸權,消化勝利果實,並應對更宏觀的全球挑戰。
“自由法國”的崛起,也在分裂的意大利半島引起了不小的震驚。
在米蘭,親德的北意大利傀儡國政府首腦,憂心忡忡地向他的德國顧問表示擔憂,擔心“自由法國”會與南方的波旁王室統治的那不勒斯王國,甚至與保持中立但影響力猶存的教皇國勾結,威脅北意大利的“穩定”。
而在梵蒂岡,教皇本篤十五世同樣密切關注著事態發展,他對德意誌帝國強勢主導歐洲、以及法國被迫簽署屈辱條約感到不安。
同時,他也對“自由法國”的命運抱有某種程度的同情,但迫於德國的壓力和在意大利半島的現實,梵蒂岡保持了沉默,未對“自由法國”發表任何官方表態,但其內心的傾向,已然成為各方猜測的焦點。
而在那不勒斯王國,古老的波旁王室則抱著一種複雜的心態。他們既慶幸借助德國的力量擺脫了統一的意大利王國的統治,恢複了部分王權,又對北方強大的德國鄰居充滿戒懼。
“自由法國”的出現,讓他們看到了一絲潛在的合作可能,但也深知與德國直接對抗的風險,因此態度曖昧,暗中觀察。
地中海的棋局,因為“自由法國”這顆意外落下的棋子,而變得更加錯綜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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