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跟個孩子一樣,一會兒哭一會兒笑,意識逐漸處於瘋魔邊緣。
時間不知過了多久,直到“哢——”一聲開門聲響起,光照進這片墮落者的領地。
她的眼睛仿佛退化,本能地躲避著光芒。她的頭發因長時間未打理而枯黃雜亂,披散著掩蓋住表情。
她看見了那個迎著光的女人——那是帶走她男孩的那群女人之一,可她好像不一樣了,像個被線操控的玩偶,雙眼暗淡木訥,沒有一絲神采。
她的眼神宛如野獸聞見了血腥味,猛地撲向那人。
是的,“撲”,是這種最簡單直接的攻擊方式,像單純的野獸對入侵者的防禦。
而那女人沒有動,即便她已撲到麵前,依舊紋絲不動。
但在她碰到女人的一瞬間,“啪——”
一聲清脆的巴掌聲在寂靜的空間裡格外清晰。
她被一巴掌狠狠扇到地上,一抹殷紅順著嘴角流下。
這個前半生將溫柔與端莊刻進骨子裡的女人,此刻如被拋棄的怨婦般狼狽,淒慘地倒在地上。
可女人的憤怒像是被點燃了一般,“啪啪啪——”
接連不斷的巴掌打在她那張即使狼狽也依舊美豔的臉上,每一下都勢大力沉,仿佛在宣泄主人的怒火。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死的不是你!為什麼死的不是你這個賤人!”
“你們才是該死的人!老天爺為什麼沒有收走你們!為什麼要帶走我的軒軒……”
女人後來說了什麼,她已經聽不清了。她也覺得自己該去死,可又怕死了見到男孩那厭惡的表情。
怎麼辦才好呢?女人的力氣越來越大,仿佛要打死她。她想,死了也好,死了或許就能去見他了——無論他是否原諒自己,她都會為奴為婢,終生侍奉左右,會用一切去彌補,哪怕他要她的命,隻要他開口,她就給。
但那女人沒有下死手,力氣越來越小,像是在遵守什麼承諾。
“你想死對嗎?我不會讓你死。軒軒不讓你死,我就不會讓你死!”她薅起她的頭發,迫使她與自己對視。
她好像叫:林!夕!悅!
她不知道林夕悅的背景,但京城林家,定然差不到哪裡去。這樣高高在上的人,竟然也會變得如此歇斯底裡。
林夕悅如之前的幾人那般,將資料交給了上官婉兒。上官婉兒沒有意外,有些東西不用查,在蘇宇顯露苗頭時,一切已在她腦海裡清晰地連成線。
可她沒想到,夜淩軒會以個人名義、以絕筆的形式保住她們的性命。
她知曉一切後,緊緊攥著那張絕筆,看向林夕悅,像是在看最後的救命稻草。
“嘭——”
她上官婉兒,放棄了所有尊嚴與矜持,跪在她麵前,重重磕了三個響頭,隻求能再見那個男孩一麵。
誰知這句話像打開了某個禁忌,林夕悅的眼神一下變得血紅,玉手緊緊捏住她的脖子,像是要掐死她。她湊近她的耳邊,每個字都仿佛砸在她心上:“不要打擾我的軒軒,你!不!配!”
後來怎樣了呢?
記不太清了,隻記得後來大夏少了個隱世上官家,而夜家第一序列的麾下多了一堂。
堂主沒人見過,隻知她是已逝第一序列的守夜人,護他永世長眠。
這位的代號叫【婉夜】,也是第一序列新晉守夜人中,唯二斬殺神庭柱神的人。
而她斬殺的,正是封號“地獄公爵”的撒旦。
……
在那間靜謐的辦公室裡,上官婉兒獨自一人端坐在寬大的辦公桌後。周圍的空氣仿佛都凝固了,隻有她手中那半枚玉佩,在從百葉窗縫隙透進來的光線中,閃爍著幽微的光澤。
她修長的手指輕輕摩挲著玉佩,眼神中透著複雜與深沉。那枚玉佩上栩栩如生的金龍,仿佛也在這寂靜中微微顫動,像是要掙脫束縛,翱翔天際。
一絲不易察覺的紅芒,如流星般在她眼中一閃而過。
這抹紅芒轉瞬即逝,卻像是隱藏在她心底深處的火焰,瞬間被點燃,又迅速壓抑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