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抵達汴京_鐵馬冰河肝膽照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211章 抵達汴京(1 / 1)

東方泛起魚肚白時,胙城已遍插金軍旗幟。兀術立於城頭,將開山斧往積雪中一拄,斧刃上的血珠滴落在熟銅抹額上,順著墨玉溝壑緩緩流下。城下一千金軍齊聲呐喊,聲震雪原。

兀術坐在州衙正堂,熟銅抹額上的墨玉在燭火下更顯幽冷。他看著階下瑟瑟發抖的宋將,赤紅麵皮上毫無笑意,虎目掃過之處,那幾人竟如墜冰窟,連牙齒都打顫。

他低頭看了眼被押上來的數員宋將,赤紅麵皮上露出冷笑,虎目掃過之處,宋將們皆垂首不敢對視,隻覺那目光比城上寒風更能刺骨。

“傳我將令,”兀術聲音不高,卻帶著千鈞之力,“休整一日,押著這些南蠻,往汴州會合!”

城外風雪更緊,胙城的血腥味混著雪氣飄遠,與撻懶那一路的血痕遙遙相接,如兩條赤練,直往汴州城纏去。

捷報傳至斡離不大營時,正逢晨炊,將士們聽聞兀術一斧破城,無不喝彩。斡離不撚須而笑,將手中酒碗往案上一磕:“有撻懶開道,兀術奪城,這汴州城,指日可下!”帳外風雪漸歇,陽光刺破雲層,照在金軍甲胄上,映出一片晃眼的光,那光裡,似已染透了汴州的血色。

風雪初霽,天邊裂出一道慘白的光,照得荒原上的血痕愈發刺目。撻懶的鐵騎已在汴州外圍撕開豁口,兀術的開山斧又將胙城這道左翼屏障劈得粉碎——自胙城城頭豎起金狼旗那一刻起,汴京城外的百裡沃野,便再無一座能擋得住東路軍鐵蹄的壁壘了。

先前懷州的狼煙未散,胙城的斷戟又隨雪飄至城下。那些曾被宋人倚為天險的關隘、視為屏障的城郭,此刻不是化作雪地裡的屍山,便是插上了金軍的玄色旗幟。斡離不的中軍在雪原上推進,甲葉相擊的脆響混著馬蹄聲,竟如擂鼓般敲在汴京城的青磚上。

城頭上的宋兵望著遠處天際線,那裡塵頭滾滾,時而有金騎的黑影在雪霧中閃現。他們知道,先前還能依托的胙城防線已崩,外圍的護城壕、望樓、烽燧,早被撻懶的輕騎踏平,被兀術的斧刃劈開。此刻的汴京城,就像被剝去了甲胄的武士,赤裸著胸膛麵對千軍萬馬,城外的每一寸土地,都成了東路軍的獵場。

風卷著關外的寒氣掠過城樓,吹得宋兵的衣甲簌簌發抖。他們攥緊了手中的矛槍,卻分明感覺到,那些曾以為能倚仗的山川形勝、城垣壁壘,已在撻懶的刀光與兀術的斧影裡,碎成了雪地上的齏粉。東路軍的鐵蹄聲越來越近,混著金人的呼喝,竟似已壓到了護城河的冰麵上——汴京城外,真真切切,再無半分可恃之險了。

彤雲似墨,沉沉壓在汴京城頭,將臘月十五的日頭遮得隻剩一抹淡金。朔風卷著雪粒,打在城磚上簌簌作響,混著遠處隱約傳來的轟鳴——那不是雷鳴,是甲葉相擊、馬蹄碾冰的聲浪,正自東北方向滾滾而來。

城頭上的宋兵攥著矛杆的手更緊了,指節凍得發白。有人眯眼望向天際線,隻見雪幕深處,先是浮起一片黑壓壓的影子,隨即是無數鐵甲反射的寒芒,如碎裂的冰麵在風中閃爍。那片“黑”越來越近,漸漸顯露出輪廓:前排騎士的鐵盔上凝著霜,肩甲的獸首吞口掛著冰碴,馬蹄踏過凍土的悶響,竟似敲在每個人的心跳上,一下,又一下,沉甸甸壓得人喘不過氣。

“是金東路軍……是完顏斡離不的旗!”不知哪個老兵嘶聲喊了一句,聲音裡帶著哭腔。

果然,那片軍陣中央,一麵玄色大旗正破開風雪。旗麵繡著猙獰的金狼,狼眼用赤線繡就,在鉛灰色的天光下,竟像淬了血般瘮人。旗竿頂端的鐵矛挑著半片殘破的宋字小旗,那是從前些天攻破的胙城上拔下的,此刻在風中抖索,像在無聲地宣告著什麼。

旗旁,一騎戰馬格外醒目。馬上人身披亮銀鎖子甲,外罩玄色披風,披風下擺掃過馬腹,沾著的雪沫被馬蹄揚起的勁風卷落。他頭戴鎏金盔,盔頂紅纓在風雪裡跳蕩,恍若一團不滅的野火。那張臉藏在盔沿的陰影裡,隻露出線條冷硬的下頜,和一雙在風雪中愈發顯得深邃的眼——正是完顏斡離不。

他勒住馬韁,戰馬打了個響鼻,前蹄在冰地上刨出幾道白痕。斡離不抬手按住盔沿,目光緩緩掃過汴京城垣。城牆雖高,垛口後卻人影稀疏,那些露出半截的宋兵,眼神裡的驚懼比這漫天風雪更甚。他嘴角似乎牽了牽,卻沒笑出聲,隻淡淡抬手。

身後的傳令兵立馬揚旗。刹那間,甲葉相擊的脆響陡然變密,東路軍的陣列如潮水般向護城河推進。前排的盾兵“哐當”一聲將鐵盾紮入凍土,盾麵的尖刺朝上,組成一道黑沉沉的鐵牆;後排的弓弩手已張弓搭箭,箭鏃蘸了雪,在光線下閃著淬毒般的寒芒。

城頭上,宋兵的呼吸都屏住了。他們看清了,那些騎士的鐵靴上還沾著暗紅的血漬,甲縫裡嵌著乾枯的草屑——那是懷州、胙城的血,是千裡沃野上無數亡魂的痕跡。斡離不的目光終於落在南熏門的城樓,那雙眼睛裡沒有波瀾,卻比關外的寒風更能凍裂人的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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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東路軍的戰鼓擂響了。鼓聲混著風雪,撞在汴京的青磚城牆上,又彈回來,在曠野裡回蕩。城磚縫裡的殘雪被震得簌簌掉落,像在為這座孤城垂淚。

臘月十五的午後,完顏斡離不的東路軍終於抵至汴京城下。玄色的軍陣如一條冰封的巨蟒,盤在護城壕外,金狼旗在風雪中獵獵作響,宣告著靖康的寒冬,才剛剛開始。

彤雲低垂,汴京城頭的積雪又厚了三寸。靖康元年臘月十六的朔風卷著雪粒,打在城磚上劈啪作響,恰如城外金軍甲葉相擊的寒聲,一聲聲敲碎了宋人的膽。這風,比昨日更烈,卷著鵝毛大雪,將汴京城外的曠野攪成一片混沌。南熏門城樓的角鈴被風扯得嗚咽作響,像無數冤魂在風雪裡哭號。城頭上的宋兵還未從昨日金狼旗壓境的驚懼中回過神

城門內側已響起雜亂的甲葉碰撞聲——何栗披了件不合身的明光鎧,腰間懸著柄從未沾過血的寶劍,被親兵簇擁著,踉蹌登上點將台。

“諸位將士,”他的聲音被寒風撕得七零八落,手指死死摳著台沿,指節泛白,“官家有旨,今日必破賊陣!”

台下的宋軍陣列,卻如風中殘燭般抖索。步兵甲胄不全,不少人還裹著百姓的棉襖;騎兵的戰馬瘦骨嶙峋,鼻孔裡噴著白氣,蹄子在結冰的地麵打滑。這便是倉促拚湊的“守軍”,昨日還在城內瑟縮避寒,今日便被推到了金狼的獠牙前。

巳時三刻,南熏門“吱呀”洞開,兩扇厚重的城門後,露出了宋軍稀稀拉拉的陣仗。紫袍玉帶的何栗立馬陣前,靴底沾著的雪沫正簌簌往下掉,手中那杆纏了紅綢的長槍握得指節發白——他本是文章錦繡的文人宰相,此刻卻要充作三軍主帥,袍角被風掀起,露出裡麵來不及換下的暖裘,在這刀光劍影的雪原上,顯得格外紮眼。

雪幕儘頭,金軍大陣早已列開。玄色披風在風雪中連成一片墨海,金狼旗依舊獵獵作響,隻是旗麵的雪被甲士用體溫焐化,凍成一層暗紅的冰殼。完顏斡離不仍立在戰馬上,鎏金盔上落滿積雪,卻半點不晃,那雙深邃的眼透過雪簾,冷冷盯著城門方向,仿佛在看一群待宰的羔羊。

“殺!”

一聲暴喝自北而來,如平地驚雷炸響。完顏斡離不的中軍在護城壕外列陣,那鎏金盔上的紅纓在風雪裡翻卷,恍若燃著的野火。他勒住戰馬,镔鐵槍在掌中輕輕轉動,目光掃過宋陣,嘴角勾起一抹冷峭——這便是南朝的宰相領兵?陣型鬆散如散沙,士兵眼神裡的怯懦比雪還厚。

“嗚——嗚——”金軍的號角聲穿透風雪,低沉如龍吟。斡離不緩緩抬手,玄色披風隨動作掀起一角,露出銀甲上細密的鱗紋。

“鐵騎,左衝!”

斡離不話音未落,身旁的金軍騎兵已如決堤洪水,鐵甲映著雪光,彙成一條黑色巨蟒,碾過冰封的護城壕。馬蹄踏在凍土上,震得地脈都在發顫,前鋒騎士的鐵槍平端,槍尖的寒芒比朔風更利。

宋陣前排的步兵本就心膽俱裂,見金騎如泰山壓頂般撞來,手中長矛尚未放平,已被鐵蹄撞得倒飛出去。慘叫聲混著骨裂聲炸開,後排的弓弩手慌忙搭箭,卻被迎麵而來的箭雨射穿了咽喉——斡離不早已令神射手壓陣,專射宋軍的弓弩手,這一手毒辣,正是他多年南征北戰的狠辣手段。

“殺!”

金軍陣中陡然炸響驚雷般的呐喊。前排的鐵浮屠如移動的山壁,鐵甲外罩的毛氈早已被風雪浸透,卻絲毫不減衝鋒之勢,馬蹄踏碎凍土的悶響,竟蓋過了風雪聲。後排的弓弩手半跪在地,箭鏃在雪中拉出銀線,三百步外的宋軍陣列裡,頓時響起一片慘叫,前排的士兵像被狂風掃過的麥稈,成片倒下。

何栗在陣中看得目眩,喉頭一陣發緊。他本是文臣,昨日被趙桓強推為帥,此刻見金軍如黑雲壓來,早已魂飛魄散,隻反複念叨:“快!放箭!放箭!”他曾在朝堂上引經據典,說過“天道在宋”的豪言,此刻望著那如入無人之境的金騎,隻覺四肢百骸都凍得發僵。

宋軍的弓箭手慌忙張弓,卻被迎麵灌來的風雪迷了眼,箭矢多半歪歪扭扭落進雪地裡。少數射中鐵浮屠的,也隻當當作響,竟穿不透那層厚甲。

轉眼間,金騎已衝到百步之內。斡離不勒馬不前,隻從懷中取出一麵小旗,朝左側一揮。三百名拐子馬如離弦之箭,斜刺裡衝出,馬蹄卷起的雪泥濺在宋軍臉上,帶著冰碴子的疼。他們手中的镔鐵槍掄圓了,砸在宋兵的頭盔上,“噗”的一聲,紅的白的便混著雪水淌下來。

一名親兵嘶吼著護在他身前,卻被斡離不麾下的千夫長一斧劈開了頭顱,滾燙的血濺在他臉上,竟比城上的積雪還要燙人。

“何相莫怕!驃下來護你!”偏將劉單舞刀衝來,卻見一道黑影如鬼魅般掠過。是完顏斡離不!他竟親自衝陣,镔鐵槍橫掃而出,帶起的勁風將王善的刀震得脫手,槍端的尖刺正中小腹。劉單悶哼一聲,身子如斷線風箏般撞進宋兵堆裡,壓塌了半排陣型。

斡離不勒馬回環,胯下戰馬打了個響鼻,蹄下已踏碎了三具宋兵的屍身。他望著臉色慘白的何栗,狼牙棒指向半空,金軍的呼喝聲陡然拔高:“降者不殺!”

這四字如冰錐刺入宋兵耳中,本就搖搖欲墜的陣型瞬間崩裂。有人丟下兵器跪地,有人轉身就跑,自相踐踏的慘叫聲蓋過了風雪聲。何栗猛地回過神,想喝止潰兵,卻見斡離不的镔鐵槍已帶著風聲砸到麵前——並非真要取他性命,槍尖擦著他肩頭掠過,將身後的帥旗旗杆劈得斷為兩截。

“潰了!”不知是誰喊了一聲,像捅破了一層薄紙。宋軍陣列從左翼開始崩裂,士兵們丟了兵器,踩著同伴的屍體往城門方向狂奔。

“轟”的一聲,“宋”字大旗轟然倒地,雪地裡揚起一片冰塵。

何栗隻覺一股大力撞得胸口發悶,喉頭腥甜上湧,手中長槍“當啷”落地。紫袍前襟被狼牙棒的勁風掃破,露出裡麵的錦緞內衣,在這屍橫遍野的戰場上,透著幾分滑稽的狼狽。他哪裡還顧得上體麵,翻身躍上一匹無主戰馬,雙腿死命夾著馬腹,竟連韁繩都抓錯了方向。何栗被親兵架著,跟著往後跑,那件借來的明光鎧太沉,他腳下一滑,摔在結冰的路麵上,頭盔滾出老遠,露出的發髻被風雪打濕,黏在慘白的額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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