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粘罕破河陽_鐵馬冰河肝膽照_线上阅读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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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2章 粘罕破河陽(1 / 1)

斡離不勒馬回環,胯下戰馬打了個響鼻,蹄下已踏碎了三具宋兵的屍身。他望著臉色慘白的何栗,狼牙棒指向半空,金軍的呼喝聲陡然拔高:“降者不殺!”

這四字如冰錐刺入宋兵耳中,本就搖搖欲墜的陣型瞬間崩裂。有人丟下兵器跪地,有人轉身就跑,自相踐踏的慘叫聲蓋過了風雪聲。何栗猛地回過神,想喝止潰兵,卻見斡離不的镔鐵槍已帶著風聲砸到麵前——並非真要取他性命,槍尖擦著他肩頭掠過,將身後的帥旗旗杆劈得斷為兩截。

“潰了!”不知是誰喊了一聲,像捅破了一層薄紙。宋軍陣列從左翼開始崩裂,士兵們丟了兵器,踩著同伴的屍體往城門方向狂奔。

“轟”的一聲,“宋”字大旗轟然倒地,雪地裡揚起一片冰塵。

何栗隻覺一股大力撞得胸口發悶,喉頭腥甜上湧,手中長槍“當啷”落地。紫袍前襟被狼牙棒的勁風掃破,露出裡麵的錦緞內衣,在這屍橫遍野的戰場上,透著幾分滑稽的狼狽。他哪裡還顧得上體麵,翻身躍上一匹無主戰馬,雙腿死命夾著馬腹,竟連韁繩都抓錯了方向。何栗被親兵架著,跟著往後跑,那件借來的明光鎧太沉,他腳下一滑,摔在結冰的路麵上,頭盔滾出老遠,露出的發髻被風雪打濕,黏在慘白的額頭上。

“何相!何相!”親兵想去扶,卻被潰兵衝得東倒西歪。

“何相逃了!”

不知是誰喊了一聲,宋軍徹底成了沒頭蒼蠅。斡離不勒住馬,並未追趕,隻是冷笑一聲,揮手令騎兵收陣。有個年輕的金騎想衝上去擒殺何栗,卻被斡離不抬手止住。“不必。”他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到每個親衛耳中,“留著他,讓城裡的人看看。”他鎏金盔上的紅纓沾了雪,眼神卻如鷹隼般銳利——這汴京城,已是囊中之物,何必與敗犬多費力氣?

何栗被兩名親兵架起來時,身上的鎧甲已丟了半邊,袍子撕開個大口子,露出裡麵的錦緞襯裡,在滿是血汙的雪地裡格外刺眼。他回頭望了一眼,隻見那麵金狼旗在風雪中愈發猙獰,狼眼的赤線仿佛活了過來,正死死盯著他,盯著這座搖搖欲墜的孤城。

“快……關門!快關門!”他連滾帶爬衝進城門,身後的慘叫聲、金騎的呼喝聲、馬蹄踏碎骨頭的脆響,混著風雪一同撞在城門上,又被厚重的城門“哐當”一聲,關在了外麵。

南熏門內,何栗伏在馬背上,靴底的泥雪濺了滿臉,紫袍被寒風刮得獵獵作響,腰間玉帶早已在奔逃中崩斷,隻剩半截垂在鞍前。城頭上的宋兵眼睜睜看著主帥丟盔棄甲,手中矛槍的木柄被攥出深深的指痕,朔風卷著關外的寒氣灌進甲胄,凍得人骨頭縫裡都發疼,卻遠不及心頭那股寒意刺骨。

宋兵望著城外雪地裡漸漸凝固的暗紅,望著那片玄色軍陣如磐石般立在風雪中,鎏金盔下那雙眼睛,正透過漫天大雪,冷冷地、一寸寸地丈量著城牆的高度。他們忽然明白,昨日的金狼旗,不是威脅,是預告——預告著這座城,這群人,終將被拖進比臘月風雪更冷的深淵裡去。

護城壕外,金軍的鐵甲在雪地裡泛著冷光,斡離不立馬陣前,镔鐵槍上的血珠滴落在冰麵上,瞬間凝成了細小的血冰。他抬頭望向汴京城頭,嘴角那抹冷笑,比這臘月的風雪,更讓人心膽俱裂。

完顏斡離不勒轉戰馬,披風掃過馬腹的積雪,留下一道清晰的痕跡。他不必回頭,也知道身後的戰果:宋軍折損三千,棄屍遍野,連宰相的鎧甲都成了雪地裡的點綴。這不是勝仗,是一場早已知曉結局的圍獵,而他,不過是按部就班,收緊了套向汴京的繩索。

風雪更緊了,仿佛要將天地間的一切聲響都吞沒。隻有金狼旗還在獵獵作響,在鉛灰色的天幕下,畫出一道猙獰的弧線——靖康的寒冬,才剛剛露出它最鋒利的獠牙。

靖康元年十一月的寒風,比汴京城外的雪風更添了幾分戾氣。太行山脈的餘脈在此處陡然收束,天井關便卡在這道咽喉上——關牆依山而鑿,青灰色的石磚被歲月磨得發亮,牆垛間的箭孔如餓狼的眼,死死盯著來路。隻是此刻,那雙眼已失了神采,牆頭飄著的宋旗被刀劈成了破布條,在風裡打著旋,像隻斷了翅膀的鳥。

呼嘯的朔風,已帶了徹骨的寒意,卷著黃塵掠過太行山南麓。天井關的城堞上,宋兵的旌旗被風撕得獵獵作響,旗角上的“宋”字在灰敗天色裡搖搖欲墜。

完顏粘罕立馬關下,玄色貂裘上落了層薄霜,他眯眼望著那雄踞咽喉的關隘,嘴角噙著絲冷峭。身後三萬金軍甲胄鮮明,日光透過雲層照在鐵甲上,泛著懾人的寒芒,馬蹄踏碎凍土的悶響,如同一麵巨鼓,敲在宋兵的心上。

“開弓!”粘罕身邊的傳令官聲如洪鐘。

刹那間,數千支狼牙箭破空而起,密密麻麻遮了半麵天,箭簇帶著尖嘯砸向城頭。宋兵慌忙舉盾,木盾被箭雨射得“篤篤”亂響,不時有盾碎人亡者慘叫著從城頭摔下。未等宋兵喘息,金軍的撞車已如巨獸般猛撞關門,門軸“嘎吱”作響,木屑飛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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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上守將嘶吼著命人澆下滾油,火油遇火星騰起烈焰,暫時逼退了金軍。但粘罕眉頭未皺,隻抬手一揮,數百名身披厚甲的金軍死士頂著濕棉被撲上,踏著同伴的屍身攀城。刀光劍影在火光中交織,宋兵的長槍刺入金軍胸膛,金軍的短刀也同時割斷宋兵的咽喉,血順著城磚縫隙蜿蜒而下,在凍土上凝成暗紅的冰。

“哢啦——”一聲脆響,最後一塊頂住關門的石柱被金騎的鐵蹄碾碎。三十名金軍重甲步兵扛著撞木,甲葉上的冰碴子隨動作簌簌掉落,撞木頂端包著的熟鐵已染成暗紅,每一次撞擊都讓關牆抖三抖。城內側傳來宋兵的慘叫,夾雜著木石坍塌的轟鳴,天井關這道據說“一夫當關”的險隘,終究沒撐過三日。

天井關門終於被撞開。粘罕一夾馬腹,率先入關,狼牙棒橫掃,將兩名衝上來的宋兵砸飛,沉聲道:“降者不殺!”金軍如潮水般湧入,殘餘宋兵見大勢已去,紛紛棄械跪地。

關隘缺口處,一匹黑馬踏著碎磚緩步而入。馬上騎士身披玄色鑲鐵甲,甲片間嵌著的狼頭紋在殘陽下泛著冷光,正是西路軍都統完顏粘罕。他勒住馬韁,左手按著腰間的鐵骨朵,指節因用力而泛白,卻不是緊張,是嫌這破關的動靜太慢。

“河陽方向有狼煙。”身旁親衛低聲稟報,遞上千裡鏡。粘罕接過,鏡筒外裹著的狼皮還帶著體溫,他隻掃了一眼,便將鏡遞回:“宋兵在孟津渡口列陣了,約莫萬數人,看陣形,是京兆尹範致虛帶的兵。”

他的聲音不高,卻像冰錐砸在石板上,字字清冽。這聲音裡聽不出喜怒,隻有一種近乎漠然的篤定——就像他當年在達魯古城看穿遼軍的虛張聲勢時,也是這般語氣。

三日後,河陽城外的河灘上,宋兵的陣列確實鋪開了。萬餘人的隊伍拉成半裡長的橫隊,步兵在前,長矛如林,騎兵在後,馬背上的士兵裹著厚厚的棉袍,手裡的槍杆卻在寒風裡抖。範致虛披了件紫袍,站在臨時搭起的土台上,手裡的令旗被風吹得直打他的臉——他是文官出身,臨危受命守河陽,此刻望著對岸黑壓壓的金軍,喉結不住地滾動。

金軍陣前,粘罕的黑馬立在最前。他沒穿披風,鐵甲外隻罩了件短襖,露出的小臂上青筋虯結,握著馬韁的手背上有一道舊疤——那是與遼軍搏殺時,被對方的狼牙棒擦過留下的,此刻在日光下像條蟄伏的蛇。

“弓弩手,進五十步。”粘罕抬手,鐵手套的關節“哢”地響了一聲。

三百名金軍弓弩手立刻矮身向前,踩著河灘上的碎石前進。他們的弓比宋兵的長半尺,箭鏃是三棱形的,淬過雪水,泛著青冷的光。待走到距宋陣百步時,為首的什長吹了聲呼哨,三百張弓同時繃緊,弦響如蜂群過境。

宋兵陣裡頓時炸開一片混亂。前排的長矛手慌忙舉盾,卻擋不住那攢射的箭雨——三棱箭鏃穿透木盾的聲音像撕布,“噗噗”聲裡,前排士兵成片倒下,鮮血順著河灘的冰縫往下滲,轉眼凍成了暗紅的冰碴。

“騎兵,左路迂回!”粘罕的聲音又起。

兩百名金軍輕騎立刻撥轉馬頭,沿著河灘邊緣的淺灘飛馳。馬蹄踏碎薄冰,濺起的水花混著泥點,打在騎士的甲胄上。宋兵的騎兵想迎上來,卻被自家潰散的步兵擋了去路,慌亂中,幾匹戰馬撞在一起,騎手摔在冰上,還沒爬起就被後麵的馬蹄碾過。

範致虛在土台上急得跺腳:“放箭!快放箭射騎兵!”

宋兵的弓箭手慌忙調轉方向,可寒風卷著河灘的沙塵,迷了他們的眼。射出的箭多半歪歪扭扭落在水裡,少數幾支射中金軍騎兵的,也被他們身上的皮甲彈開——那些皮甲是用遼地的老牛皮鞣製的,浸過桐油,尋常箭矢根本穿不透。

“重甲隊,推進!”粘罕的鐵骨朵在手裡轉了半圈,狼頭柄上的銅鈴輕響了一聲。

五十名金軍重甲步兵列成方陣,踏著同伴的腳印向前。他們的鎧甲連頭帶臉罩住,隻露出眼睛,手裡的長柄斧比人還高,每一步都讓河灘震動。宋兵的長矛刺過去,隻在甲胄上留下個白印,而對方的長斧揮下來,長矛便像蘆葦般被劈斷,連帶持矛的士兵一起,被劈成兩半。

“潰了!”不知是誰喊了一聲,和汴京城外那聲一模一樣。

宋兵的陣列從左翼開始崩裂,士兵們丟了兵器,踩著冰麵往河陽城跑。範致虛想喝止,卻被親兵死死按住:“大人,快撤!再晚就來不及了!”

粘罕望著那片潰敗的人潮,嘴角扯出抹冷笑。他沒下令追擊,隻是從懷裡摸出塊令牌,丟給身旁的副將:“去,告訴河陽守將,開城門降,饒一城百姓。”

令牌是黑鐵鑄的,上麵刻著個“宗翰”兩字——那是他的漢名。副將接住令牌,轉身帶了十名親衛,打馬向河陽城門去。

半個時辰後,河陽城門緩緩打開。河陽知府穿著便服,捧著府衙的印信,跪在城門內的雪地裡,頭埋得極低。粘罕的黑馬從他身邊走過,馬蹄濺起的雪沫打在他的官袍上,他卻連動都不敢動。而範致虛早已不知道逃到哪裡去了。

金軍士兵開始接管城防,宋兵的軍械被堆在城門口,像座小山。有個年輕的宋兵不甘心,偷偷摸出藏在靴筒裡的短刀,想撲向最近的金騎,卻被粘罕眼角的餘光瞥見。

“不必。”粘罕勒住馬,聲音依舊平淡,“收了他的刀,編入輔兵。”

那宋兵被反剪了雙臂,嘴裡還在罵,卻被金騎拖走了。粘罕望著城樓上換上去的黑旗,旗麵繡著的狼頭比斡離不那麵更顯凶悍——這是西路軍的旗,從太原城下一路插到這裡,如今又要往前了。

親衛遞上熱酒,粘罕接過,仰頭飲儘,酒液順著嘴角淌到脖子上,瞬間被寒風凍成了冰珠。他抹了把臉,望向東北方——那裡,斡離不的東路軍該已到汴京了吧。

“傳令下去,休整一日,明日渡黃河。”粘罕調轉馬頭,黑馬踏著結冰的路麵,留下串清晰的蹄印,“讓南岸的宋人們看看,冬天,才剛到。”

河陽城裡的百姓躲在門後,從門縫裡望著那些玄色的身影,聽著城外隱約傳來的哀號。他們不知道太原城的王稟還在死守,隻知道這道黃河,怕是再也擋不住那些帶著狼旗的兵了——靖康的寒意,正順著西路軍的鐵蹄,一寸寸往南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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