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偽楚封賞_鐵馬冰河肝膽照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242章 偽楚封賞(1 / 1)

範瓊殺了吳革,又轉身走向吳挺,那少年雖渾身是傷,卻仍瞪著他,不肯屈服。範瓊抬手便是一刀,少年的身子軟軟倒在雪地裡,與父親的屍身隔了數尺,血卻在雪地裡彙到一處,凍成了一片刺眼的紅。

隨後,範瓊令親隨們搜捕巷中殘存的兵士,又擒殺了十餘個試圖反抗的校尉,將屍體儘數拖到巷尾,雪地裡的血漬一路蜿蜒,像一條被凍住的血河。風卷著雪沫子蓋上來,卻怎麼也掩不住那濃得化不開的血腥氣,與遠處吳革宅第的餘火相映,將這汴梁寒夜,襯得愈發慘烈。

巷尾的屍體剛被拖到雪堆旁,地上蜿蜒的血河還沒來得及被新雪蓋嚴,忽然間,巷口傳來一陣“嗚嗚”的怪響——不是風雪尋常的呼嘯,倒像是無數冤魂在寒夜裡哭號,轉瞬便卷著雪沫子撲進巷中,將親隨們的青布袍角猛地掀了起來,像被無形的手拽著往天上扯。

範瓊剛用袖角擦了擦刀上的血,冷不防被這股風灌了滿臉雪粒,刺得眼睛生疼。他眯眼抬頭,隻見原本灰蒙蒙的天,竟瞬間被黑沉沉的雲團壓了下來,雲裡裹著沙塵與碎雪,滾滾地往汴梁城上空湧,像是要把這天地都翻過來。巷裡的積雪被風卷得漫天飛舞,有的粘在兵士的甲胄上,有的打在吳革冰冷的頭顱旁,將那圓睜的雙眼蓋了層白霜,卻掩不住眼底的不甘。

風越來越猛,從“嗚嗚”的嘯聲變成“呼呼”的狂吼,卷著地上的短刀在青磚上“當啷啷”地滾,撞在牆角發出刺耳的脆響;吳革宅第的餘火本已快熄,被風一吹,突然竄起半人高的火苗,火星子混著黑灰被卷到巷中,落在親隨的肩頭,燙得他們慌忙去拍,卻怎麼也拍不乾淨。幾個親隨想扶住巷旁的老槐樹,剛伸手便被風吹得一個趔趄,樹皮上的殘雪“簌簌”往下掉,砸在他們手背上,冷得像冰錐。

不多時,風勢已遮天蔽日——抬頭望去,天上的雲團像是染了墨,又混著雪的白,攪成一片混沌,連平日裡能勉強透出點光的太陽,也被這團混沌裹得嚴嚴實實,隻在雲縫裡漏出一點昏暗的光,像塊蒙了血汙的銅盤,連地上的血漬都照得發暗。巷裡的能見度越來越低,幾步外的人影都變得模糊,隻有風卷著雪沫子打在甲胄上的“劈啪”聲,和遠處不知誰家的門窗被吹得“哐當”作響,混著巷中未散的血腥氣,透著一股令人心悸的詭異。

範瓊皺著眉往後退了兩步,抬手按住頭上的襆頭,生怕被風刮走。他看向地上吳革父子的屍身,隻見風卷著雪沫子在他們周圍打轉,像是在護著這對忠烈的遺骸,又像是在控訴這巷中的殺戮。親隨們都縮著脖子,沒人再敢說話,連呼吸都放輕了——這風來得太急、太猛,不像是尋常的風雪,倒像是天在為吳革的冤死發怒,要將這汴梁城裡的屈與恨,都裹進這狂風裡,讓世人都聞見這血腥,看見這黑暗。

太陽的光越來越暗,最後竟隻剩一點微弱的昏黃,勉強能看清巷中滿地的屍體與血冰。風還在狂吼,卷著沙塵與碎雪,將這汴梁城的寒夜,襯得愈發陰沉、愈發慘烈,仿佛連天地都在為這大宋的劫難,垂下了沉重的帷幕。

風還在汴梁巷口狂吼,卷著雪沫子撞在皇城宮牆的磚縫裡,發出“嗚嗚”的餘響,像是還在追著巷中未散的血腥氣打轉。那股子鐵腥混著雪水的寒冽,順著風勢飄進朝堂外圍的廊下,百官們剛得了吳革父子慘死的訊息,此刻都僵在廊柱旁,一個個朝服上沾著沿途的碎雪,襆頭歪了也顧不得扶,活像被這狂風抽去了魂魄。

打頭的那白發老臣,他年近六旬,鬢發已白,此刻雙手垂在身側,朝笏險些從指間滑落。風卷著一片沾了血點的雪沫落在他的紫袍前襟,他竟渾然不覺,隻盯著廊外漫天的黑雪,臉色比地上的冰還白,嘴唇抿得緊緊的,卻藏不住齒間的輕顫——方才巷中那衝天的火苗、吳革圓睜的雙眼,還有那像冤魂哭號的風聲,在他腦子裡翻來覆去地轉,隻覺得心口堵得發慌,連呼吸都帶著冰碴子似的疼。旁邊幾個年輕些的官員,有的攥著袖角,指甲幾乎掐進肉裡,眼眶通紅卻不敢落淚;有的垂著頭,望著腳下青磚縫裡凍住的血漬,肩膀微微發抖,像是怕這風再卷來什麼更可怕的景象。廊下靜得可怕,隻有風打在朝服上的“簌簌”聲,偶爾混著一兩聲壓抑的歎息,那歎息裡滿是頹喪,像是連這大宋的氣數,都要被這狂風刮走了。

張邦昌恰在此時從內殿出來,他穿著一身緋色公服,本是要去麵見金人使者,剛走到廊下便撞見這滿朝淒惶的景象,又聽內侍低聲說了吳革之事,頓時身子一震,腳下一個踉蹌,若非旁邊內侍急忙扶住他的胳膊,險些栽倒在雪地裡。他原本還算平和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連耳尖都透著青氣,雙手緊緊抓住內侍的手腕,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聲音發顫:“巷中……當真那般慘烈?”內侍剛一點頭,他便猛地轉頭望向巷口的方向,隻見遠處的黑雲和雪攪成一片混沌,連那點昏黃的日光都快看不見了——他仿佛能聽見那風裡的哭號,能看見吳革父子倒在雪地裡的模樣,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頭頂,讓他渾身發冷。他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兩步,後背撞在冰冷的廊柱上,才勉強穩住身形,眼神裡滿是驚恐,像是怕這冤死的魂魄,下一個便找上來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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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百官垂首、張邦昌驚魂未定之際,廊角忽然傳來幾聲低低的笑,雖被風聲蓋了大半,卻透著說不出的得意。眾人轉頭去看,隻見王時雍、吳幵、莫儔三人正湊在一處,旁邊還站著剛從巷中回來的範瓊。範瓊身上的青布袍角還沾著雪和血漬,手裡攥著那柄剛擦過血的短刀,刀鞘上的雪水順著指縫往下滴,他卻毫不在意,反而用拇指摩挲著刀鞘上的紋路,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神裡滿是亢奮。

王時雍捋著頷下的山羊胡,原本耷拉的眼皮此刻抬得老高,目光掃過百官的頹喪模樣,又瞥了眼臉色慘白的張邦昌,壓低聲音對吳幵笑道:“吳兄瞧見了?吳革這等不識時務之輩,今日便是下場。咱們助大金安定汴京,這可是潑天的佐命之功!”吳幵聞言,忙不迭點頭,雙手搓著,臉上的褶子都笑開了,聲音裡帶著抑製不住的興奮:“王大人說得是!往後這汴京的局麵,還得靠咱們幾個撐著,這功名利祿,還不是手到擒來?”莫儔站在一旁,雖沒說話,卻不住地頷首,眼神裡閃著算計的光,目光落在遠處的皇城方向,像是已經看見了自己將來身居高位的模樣。

範瓊聽得這話,忽然將短刀往腰間一插,“當啷”一聲脆響,在這寂靜的廊下格外刺耳。他抬眼望著漫天風雪,聲音帶著幾分狂傲:“若不是範某當機立斷,斬了吳革這逆賊,今日還不知要生出多少亂子。這佐命之功,範某自然也有一份!”說罷,他又想起巷中那狂風卷雪護著吳革屍身的模樣,卻隻當是尋常風雪,嘴角的笑意更濃——在他眼裡,那不是天怒,而是他建功立業的號角,是這大宋江山要易主的征兆。

廊外的風還在狂吼,雪沫子打在甲胄上的“劈啪”聲不絕於耳,遠處的門窗“哐當”作響,混著這廊下一半淒惶、一半得意的景象,竟比巷中的血腥氣,更讓人覺得心悸。那點微弱的日光,終於被黑雲徹底遮住,汴梁城的寒夜,徹底沉了下來,像是要將這滿朝的屈與恨、榮與辱,都裹進這無邊的黑暗裡。

廊外的風還在“嗚嗚”地卷著雪沫子,撞得廊下懸掛的宮燈左右亂晃,昏黃的光透過燈罩,在青磚地上投下斑駁的影子,忽明忽暗,像極了此刻百官心頭的惶惑。張邦昌後背抵著冰冷的廊柱,緩了半晌,才將那股從腳底竄上來的寒意壓下去幾分。他指節泛白的手緩緩鬆開內侍的胳膊,又抬手理了理被風吹亂的緋色公服衣襟,目光掃過廊下垂首而立的百官——有的鬢發染雪,有的朝服沾霜,連平日裡最是講究的白發老臣,紫袍前襟那點血雪印子還在,卻沒人顧得上擦。

忽聞張邦昌清了清發顫的嗓子,那聲音雖仍帶著幾分未散的驚惶,卻多了幾分不容置喙的決斷,瞬間壓過了風的呼嘯:“諸卿且靜,今日之事,非為私怨,乃為汴京安定。現傳我令,任命如下!”

廊下眾人聞聲皆是一震,原本耷拉著腦袋的官員紛紛抬頭,目光齊刷刷落在張邦昌身上。王時雍握著朝笏的手緊了緊,指腹蹭過朝笏上冰涼的玉紋,眼底掠過一絲不安;旁邊幾個年輕官員悄悄對視一眼,嘴唇抿成直線,連呼吸都放輕了幾分——誰都知道,這亂世裡的任命,便是未來局勢的風向。

張邦昌深吸一口氣,目光先落在廊角那幾個麵帶喜色的身影上,朗聲道:“王時雍,權知樞密院事,兼領尚書省!”

話音剛落,卻見王時雍原本捋著山羊胡的手猛地一頓,耷拉的眼皮瞬間抬得老高,那雙平日裡總透著幾分狡黠的眼睛,此刻亮得像燃了火。他忙往前湊了兩步,撩起朝服下擺,躬身叩首,動作竟比平日裡利落了數倍,口中朗聲道:“臣王時雍,謝大人恩典!定當竭儘所能,助大人安定汴京!”說罷抬頭時,嘴角那抹得意再也藏不住,連頷下的胡須都跟著顫了顫,仿佛眼前已是功名利祿滾滾而來。

張邦昌微微頷首,又道:“吳幵,同知樞密院事!”

吳幵聞言,搓著雙手的動作猛地停了,臉上的褶子擠成一團笑,忙不迭跟著躬身,聲音裡的興奮比王時雍更甚,幾乎帶著點顫音:“臣吳幵謝令!臣必與王大人同心,不負大人所托!”他起身時,還偷偷瞥了眼旁邊的莫儔,眼神裡滿是“果然如此”的默契,手又不自覺地搓了起來,像是已經摸到了尚書省的印信。

“莫儔,權簽書樞密院事!”

這道命令落下,莫儔原本隻是輕點的頭,瞬間變成了深深的叩首,連額角都碰到了青磚上的雪水。他起身時,臉色雖仍帶著幾分慣有的沉穩,眼底卻閃著算計的光,目光飛快地掃過皇城方向,又朝張邦昌躬身道:“臣莫儔領命!定當為大人分憂!”那語氣裡的恭敬,掩不住藏在暗處的雀躍——方才他還在琢磨著“佐命之功”該如何兌現,此刻便得了實職,怎不叫他心花怒放?

廊下百官見此情景,皆是一片沉默。群臣望著那三人躬身謝恩的背影,眉頭皺得能擰出水來,嘴唇動了動,像是想說什麼,卻終究隻是重重歎了口氣,那歎息混在風裡,輕得幾乎聽不見,卻滿是頹喪。幾個年輕官員垂下眼,盯著地上的雪水窪,裡麵映著自己通紅的眼眶,誰也沒敢多言——這亂世之中,他們縱有滿腔憤懣,也隻能壓在心底。

張邦昌似是沒瞧見百官的頹色,又接著道:“呂好問,權領門下省;徐秉哲,權領中書省。”

這兩道命令落下,廊中又是一陣動靜。呂好問站在百官中段,身著青色朝服,麵色本就凝重,此刻聞言,隻是緩緩上前一步,躬身叩首,聲音平靜無波:“臣呂好問領命。”他起身時,目光掃過王時雍三人的得意嘴臉,又望向廊外漫天的黑雪,眼底掠過一絲複雜的情緒,似有無奈,又有幾分沉重。徐秉哲則站在一旁,身材微胖,朝服領口沾了些雪,聞言也隻是躬身謝恩,動作沉穩,卻不見半分喜色,仿佛接下的不是官印,而是一副千斤重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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