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官橋遇敵_鐵馬冰河肝膽照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287章 官橋遇敵(1 / 1)

果然,剛走到潭中央,對岸樹林裡忽然傳來一聲哨響,數百名金兵手持彎刀,呐喊著衝了出來。為首的金兵將領身材高大,滿臉絡腮胡,手中握著一把鬼頭刀,刀身上還沾著未乾的血跡。“南蠻小兒,今日讓你們葬身這黑龍潭!”那將領大喝一聲,率先跳入潭中,冰冷的潭水似乎絲毫影響不到他,幾步便衝到王棣麵前,鬼頭刀帶著風聲,直劈王棣麵門。

王棣不閃不避,雙手握緊虎頭湛金槍,向上一架,“鐺”的一聲巨響,刀槍相撞,火花四濺。王棣隻覺手臂一麻,虎口微微作痛,心中暗驚:這金賊倒有幾分蠻力。那金兵將領也被震得後退兩步,腳下在潭水中打滑,險些摔倒,他穩住身形,盯著王棣的白袍銀甲,眼中滿是殺意:“你便是那宋將王棣?今日我便取你首級,獻給乾離不大帥!”

說罷,他再次揮刀撲來,鬼頭刀舞得虎虎生風,刀風掃過潭麵,激起一片片水花。王棣催馬迎上,虎頭湛金槍與鬼頭刀再次相撞,這一次,他不再硬接,而是借著刀勢,槍尖順勢一滑,避開刀刃,直刺那將領的小腹。那將領躲閃不及,被槍尖刺穿,鮮血順著槍尖流入潭中,染紅了一片水域。他慘叫一聲,身體向後倒去,沉入潭底,隻留下一縷鮮血浮在水麵。

金兵見主將被殺,士氣大跌,卻依舊有十幾人撲了上來,有的舉刀砍向王棣,有的則想偷襲他身後的宋軍。王棣揮舞長槍,槍杆如銀蛇狂舞,將金兵的刀一一擋開,同時槍尖不斷刺入金兵的要害。一名金兵悄悄從水下潛來,手持短刀,想砍向照夜白的馬腿。王棣耳聽六路,忽覺水下有異動,猛地將槍尖插入水中,“噗”的一聲,槍尖刺穿那金兵的肩膀,將他挑出水麵。那金兵慘叫著,鮮血染紅了周圍的潭水,王棣手腕一翻,槍尖一甩,將金兵甩向岸邊的金兵群中,砸倒數人。

此時,兩側樹林裡包抄的宋軍也衝了出來,與金兵展開殊死搏鬥。潭水中、岸邊,到處都是廝殺的身影。王棣在潭水中來回衝殺,白袍早已被鮮血和潭水浸透,原本雪白的袍子顏色變成了暗紅,沉甸甸地貼在身上,冰冷刺骨,但他絲毫不在意。一名金兵從背後舉刀砍向他的後背,王棣聽得身後風聲,猛地轉身,長槍橫掃,將金兵的刀打飛,然後槍尖向前一送,刺穿金兵的胸膛。金兵倒在水中,濺起一片水花,血水順著王棣的白袍流下,滴入潭中,與其他的血混在一起,再也分不清是誰的。

照夜白在水中雖不如陸地靈活,卻依舊忠心護主。每當有金兵靠近,它便會抬蹄踢去,馬蹄帶著力道,好幾名金兵都被它踢中胸口,口吐鮮血倒入潭中。它的雪白鬃毛上也沾了不少血汙,卻依舊昂首嘶鳴,仿佛在為自己的主人助威。

半個時辰後,潭邊的戰鬥終於近了尾聲。金兵死傷慘重,剩下的幾個見大勢已去,紛紛丟盔棄甲,狼狽地向樹林深處逃竄。王棣站在潭水中,虎頭湛金槍拄在水裡,槍尖依舊閃著寒光。他望著逃竄的金兵,眼神中沒有絲毫鬆懈——金賊未滅,戰事便不會結束。又低頭看了看自己被鮮血染紅的戰袍,伸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和血水,冰涼的觸感讓他精神一振,嘴角卻露出一絲堅毅的笑容。

寒風卷著潭水的濕氣,吹在他身上,掀起染血的白袍。遠處的樹林裡,冰棱依舊在“叮叮當當”作響,潭水黑沉沉的,映著他銀甲上的冷光。王棣知道,這一戰隻是開始,隻要金賊還在大宋的土地上肆虐,他便會一直握著這杆虎頭湛金槍,騎著照夜白,戰鬥下去——為了開封的百姓,為了大宋的江山,也為了甲縫間那根褪色的紅絨繩所係的念想。

黑龍潭的血水尚未在潭底沉定,王棣已勒轉照夜白的韁繩。五百精銳將士踏著潭邊的殘雪列隊,甲胄上凝結的冰碴子隨著動作簌簌掉落,砸在凍硬的泥地上脆響連連,像是為這場短促卻慘烈的廝殺收尾。王棣抬手抹了把臉上的水漬,指尖觸到的不僅是潭水的冰涼,還有額角一道新添的劃傷——方才那名水下偷襲的金兵,短刀雖未砍中照夜白的馬腿,暗箭卻將他額角的皮肉劃開了一道口子,此刻血痂混著雪沫,在眉骨處凝出一片暗紅。

“將軍,您的傷……”張憲湊上前來,想替他包紮,卻被王棣擺手攔下。他低頭理了理甲縫間那根褪色的紅絨繩,絨繩被潭水浸得濕透,沉甸甸地貼在甲片上,卻依舊牢牢係在那裡,像是李恩希那雙攥著絨繩的手,從未鬆開過。“一點皮外傷,不礙事。”王棣的聲音帶著廝殺後的沙啞,卻依舊沉穩,“黑龍潭的殘敵已清,我們得立刻趕往滑州方向,免得金賊另有圖謀。”

照夜白似也知曉前路未歇,它甩了甩鬃毛上的血汙與雪粒,鼻間噴出的白氣在冷空氣中散得極快,四蹄踏在雪地上,留下一串深而整齊的蹄印。五百將士緊隨其後,隊伍雖短,卻如同一把剛從血中拔出的利劍,鋒芒未減。官道兩旁的樹林光禿禿的,枝椏上積著厚雪,風一吹,雪塊便“嘩啦”一聲砸落,驚起枝椏間藏著的寒鴉,撲棱棱地飛向灰蒙蒙的天際——那方向,正是開封府西去的官道,也是他們此行的必經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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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至未時,前方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兩名斥候從風雪中疾馳而來,翻身下馬時險些栽倒,甲胄上的雪沫子如同瀑布般傾瀉,嘴唇凍得發紫,連說話都帶著顫音:“將軍!前方三裡……三裡便是官橋!橋那頭有大隊金軍,看旗號……是完顏乾離不的主力!”

“完顏乾離不?”王棣的手指猛地攥緊了虎頭湛金槍的槍杆,烏木槍杆上的紋路因用力而顯得愈發清晰。他早聽聞這金國二太子的名頭——金太祖完顏阿骨打的次子,一手帶出的“鐵浮屠”重裝騎兵,在黃河以北從無敗績。兩年前金軍南下,正是這完顏乾離不率部攻破相州,縱容士兵燒殺搶掠,城中百姓死傷過半,連三歲孩童都被挑在槍尖取樂,那些慘狀,光是從逃兵口中聽聞,便讓他心口發緊。如今竟在此地遇上,倒像是天意安排的一場對決。

楊再興眯起眼望向遠處,天際線下已騰起一道灰黑色的煙塵,那煙塵濃密得如同烏雲,順著官道向這邊蔓延,連陽光都被遮去了幾分。“大哥,這煙塵沉實得很,且馬蹄聲整齊,絕非散兵遊勇。”楊再興的聲音帶著幾分凝重,“我估摸著,最少也有三萬之眾,都是騎兵主力。”

王棣勒住照夜白,目光掃過身後的五百將士。這些人裡,有一半是胙城縣外跟著他衝殺的老兵,另一半是黑龍潭趕來支援的輕騎,此刻人人帶傷,甲胄破損,有的連兵器都缺了口,卻沒有一人露出懼色。見王棣看來,將士們紛紛握緊手中的刀槍,腰杆挺得筆直,眼中的戰意如同風中的火苗,雖弱卻頑固。

“弟兄們,”王棣催馬向前兩步,聲音穿透寒風,落在每個人耳中,“前方官橋那頭,是完顏乾離不的主力。此人手上沾滿了我大宋百姓的血,今日遇上,便是我們替百姓報仇的機會!”他抬手指向煙塵升起的方向,“退一步,便是滑州;再退一步,便是開封。我們身後,是千千萬萬等著我們護佑的父老鄉親,今日這官橋,便是我們的死戰之地,絕不能讓金賊跨過去半步!”

“願隨將軍死戰!”五百將士齊聲呐喊,聲音在曠野中回蕩,竟壓過了遠處漸響的馬蹄聲。照夜白似也被這股士氣感染,它長嘶一聲,前蹄輕輕刨了刨地麵,雪白的鬃毛在風中獵獵展開,如同一片不肯彎折的雪。

隊伍繼續前行,越靠近官橋,那股令人窒息的壓迫感便越強烈。馬蹄聲從最初的隱約可聞,漸漸變得如同驚雷般震耳,地麵被踏得微微顫動,官道上的積雪簌簌掉落,露出下麵凍裂的土地。終於,一座青石拱橋出現在視野儘頭——那便是官橋。

這官橋約莫五丈長、兩丈寬,橋麵由青石板鋪就,石縫間塞滿了積雪,雪下是滑溜溜的堅冰,稍不留神便會摔倒。橋兩側的石欄早已被歲月磨得光滑,不少地方還留著箭矢的凹痕,想來是往日戰事留下的印記。橋下的河水結了厚厚的冰,冰麵下隱約能看到暗流湧動,偶爾有冰塊相撞,發出“哢嚓”的輕響,在這寂靜的對峙中顯得格外刺耳。

而在官橋的西岸,曠野之上,早已布滿了黑壓壓的人影——那便是完顏乾離不的金軍主力。

金軍的陣型擺得如同一條黑色的巨龍,最前排的重裝騎兵,身披玄鐵重鎧,連馬頭都罩著細密的鐵網,隻露出兩隻閃著凶光的眼睛。他們手中的丈二鐵槍斜指天空,槍尖在慘淡的天光下泛著冷冽的寒光,槍杆上纏著暗紅色的布條,不知是血還是什麼。重裝騎兵之後,是密密麻麻的輕騎兵,他們的甲胄稍輕,腰間挎著彎刀,背上背著牛角弓,箭囊裡的箭矢露出半截,箭鏃同樣閃著寒光。

陣型的正中央,一麵巨大的黑色旗幟高高豎起,旗幟上繡著一頭金色的巨狼,狼口大張,獠牙畢露,仿佛要將天地吞噬。旗幟邊緣綴著的銀色流蘇被風吹得獵獵作響,流蘇之下,便是完顏乾離不。

王棣的目光穿過風雪,牢牢鎖在那麵狼旗之下。完顏乾離不騎在一匹比尋常戰馬高出一頭的戰馬上,那馬毛色如墨,油光水滑,唯有四蹄是雪白的,正是傳說中“烏雲踏雪”的寶馬。他身披一襲玄鐵鎖子甲,甲片上鑲嵌著鎏金的狼紋,每一片甲片都打磨得光亮,映出周圍士兵的身影。胸口的玄鐵護心鏡足有碗口大,中央刻著一個蒼勁的“乾”字,在陽光下泛著冷硬的光。

他頭戴一頂尖頂玄鐵盔,盔簷下露出一張寬闊的臉龐,膚色是北方胡人特有的深褐,下巴上留著一把濃密的絡腮胡,胡須修剪得整整齊齊,卻依舊掩不住那份粗獷。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眼睛——細長的眼尾向上挑起,眼神中帶著一種與生俱來的傲慢,仿佛眼前的曠野、官橋,乃至橋東岸的五百宋軍,都不過是他眼中可有可無的塵埃。他手中握著一把鎏金虎頭刀,刀鞘是黑色的鯊魚皮所製,刀柄上纏著暗紅色的絲絛,絲絛上還沾著點點早已發黑的血跡,不知是哪場戰事裡,沾了哪位宋人的血。

此刻完顏乾離正微微側身,與身邊一名身披紅袍的副將說著什麼。那副將彎腰附耳,臉上滿是諂媚的笑意,而完顏乾離不隻是淡淡點頭,嘴角勾起的弧度裡沒有絲毫溫度,反倒像是在看一件有趣的玩物。風將他們的話語吹得零碎,王棣隱約聽到“宋狗”“不堪一擊”之類的字眼,每一個字都像針一樣,紮在他的心上。

“將軍,這狗賊也太目中無人了!”身旁的張鐵牛氣得攥緊了樸刀,指節因用力而發白,“末將願帶一隊人衝過去,砍了他的狗頭!”

“不可。”王棣緩緩搖頭,目光依舊緊盯著金軍的陣型。他看得分明,完顏乾離不的中軍周圍,圍著一圈手持長盾的親衛,親衛之後是“鐵浮屠”的預備隊,陣型嚴密得如同鐵桶,連一絲縫隙都找不到。“他有三萬精銳,我們隻有五百人,且剛經一戰,人馬疲憊。此刻衝動,便是自取滅亡。”他頓了頓,指尖在虎頭湛金槍的槍杆上輕輕摩挲,那烏木的溫潤觸感,讓他想起當年在真定大營,那晚在李恩希麵前擦槍的模樣——那時她總說“槍是將士的命,得好好護著”,如今這杆槍,確實要護著更多人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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